虽然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可她不想变成被全世界抛弃,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周子遇没说话,也没再问,只是试探着搂她在怀,慢慢靠回沙发中。
他有种感觉,她今天的反常,乃至于一直以来对白熠的刻意,都与她过往的经历有关,她心中有结,多年未解。
也许是灯光氛围使然,她没有抗拒,就这么乖乖地靠在他怀中。
“周子遇,”她侧着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众矢之的,被无数人谩骂,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周子遇沉默一瞬,心中划过万千疑问,但最终只化成一个字:“会。”
他不知道她信了没有,只是片刻后,听见她轻声说:“现在,我有点相信,你可能真的喜欢我。”
联系
周子遇一直逗留到近十点。
那时, 宣宁已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轻而绵长,在耳边悄然萦绕, 要哪怕屋里没别的声音, 也要用心捕捉, 才能察觉。
她的身高在女孩中是中等偏上的, 虽然瘦, 但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 瘦的同时, 姿态挺拔, 骨骼也纤细,并不会显得太柔弱不禁。
但靠在他怀里沉睡的时候, 背后那根一直无形撑着她挺得笔直的劲儿收了下去,整个人软绵绵的, 缩在一处, 要不是靠在他身上,恐怕已经像个球似的缩在沙发角落里成一只球了。
周子遇看了她一会儿, 只觉十分可爱。
他小心地抬起她的胳膊,把还被抱在怀里的吉他小心拿走,放到一边。
右边的胳膊翻过来, 内侧朝着上方, 露出被琴弦压出的红印。
是嵌入皮肉的六道痕,横亘在洁白的皮肤间,触目惊心。
虽然知道不疼, 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会儿, 用大拇指在轻轻压一下。
只是想把红印的凹凸压平一些,不敢太用力, 可怖的红被瞬间驱散,剩下一片白,可再放开时,又卷土重来。
反复的两下,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好点。
他慢慢放下手,试探着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来。
怕将她吵醒,他走得很慢,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也格外小心。
房间里没开灯,他就着微弱的光线,帮她把被子盖上,又低头凑过去。将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拨开,又看了片刻,才起身离开。
门带上的时候,宣宁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
她刚才几乎要睡着了,是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惊醒的。
大概是忽然犯懒,又或者还贪恋着什么,明明醒着,却一直假装睡着了,直到现在。
夜深人静,她忽然感到饥肠辘辘,那种空虚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逼得她从床上爬起来,拿出不久前才被周子遇装好放进冰箱的老鸭汤。
微波炉稍热一下,便浓香扑鼻,淡淡的油花与纹理细腻的鸭肉,都是只有自家养的鸭才做得出来的醇香风味。
其实先前的那两口,她根本没尝出任何滋味,一直到现在,才终于品出了其中的鲜美和温暖。
她想,已能喝汤,应当已经恢复如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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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遇回家的时候,阿姨还在客厅等着,见他拎着保温杯回来,伸手接过,掂了下,确定已空了。
她笑着说:“我刚才还和老韩说呢,先生今晚会不会不回来了。这下好,回来了,早点睡吧,喝了酒的,别累着。”
她是在周家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人,手艺好,以前主家人不常在,她听老宅那边的管家安排,隔三差五到某处的宅子开一次灶,同周家的长辈们都熟悉。
现在这位嫡系的少爷回来了,她自己的儿子也大了,学的是计算机,去年应聘上了bst投资的一家科技公司,她没了负担,便干脆到这儿做住家的阿姨,对周子遇也关心得很。
“下回我做了好东西,都拿些送去给宣小姐,免得放在家里浪费。她一个人住着,瞧那模样瘦的,怪让人心疼的。”
周子遇淡淡“嗯”一声,临上楼前,又停下,多嘱咐一句:“她口味清淡,不吃油盐重的饭菜,倒是有时候爱吃些甜的。”
阿姨听得直笑:“先生倒是细心得很,我晓得,小姑娘嘛,都爱俏,手里有数,保管让她喜欢。”
周子遇沉默,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临睡前,他思来想去,还是打开邮箱,给他去年投资的一家传媒公司的负责人去了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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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势的直播事件经一晚上发酵,在第二天登上好几个平台的热搜榜前列。
无数人通过他不指名道姓的诉苦,猜到了主角就是宣宁和白熠。各种各样的恶意评论,在网上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掀起无声的谩骂浪潮。
很少有人提,郑势靠着这一晚上的炒作,直播间的销售额剧增,几乎能与他翻车前的成绩持平,但凡有人提,不是被删评,就是引来一堆“正义感”爆棚的口诛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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