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笑脸下的紧张和恍惚,很像那晚他在路上看见她夜跑回去时的样子,只是藏得更深。可看白熠的谈笑自若,又完全不像吵架的样子。
两人闲谈之间,往会场内走了几步,其他朋友已到近前,众人一一问候,其中有年长一些的,以疑惑的目光落到宣宁身上:“阿熠,这位是?”
他们同白熠都算熟悉,知道他过去爱玩,但也只在风月场上闹一闹,像这样正式一些的社交场合,他从来不会带那些莺莺燕燕出席。
“我女朋友,”白熠笑着揽住宣宁,冲大家介绍,“宣宁。”
周子遇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额角猛跳两下,快速移开视线。
问话的那人了然,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一圈,正要笑着说什么,身边却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只见原本被周子遇托在掌间的那只高脚酒杯骤然碎裂,深色的酒液洒出来,混着被玻璃渣划出来的鲜血,大半自指缝间流出,顺着他的手掌流淌过手腕,沿着小臂,汇聚于肘关节处,滴滴答答落在铺了绒毯的地上。
“周总!”
身旁的几人惊了惊,赶忙唤服务生来,这次晚宴的东道主韩会长也闻声赶来:“实在不好意思,这玻璃酒杯没有一一检查,给您添麻烦了!”
那边已有人在问需不需要紧急医疗服务,周子遇摆手拒绝,只在服务生的帮忙下,以瓶装的纯净水洗了手,抹上消毒的碘伏。
“刚才可能用力过度,捏碎了杯子,没什么大事,大家不必太担心。”
众人见状,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散开,各自说话。
白熠站在原处没动,看着抹过碘伏后颜色变深的伤口,说:“哥也有这么不小心的时候,伤在右手虎口,岂不是最近吃饭也不方便了?”
周子遇抬手看了看,说:“没事,伤口不深,两三天便好了。”
白熠不赞同地摇头,他知道周子遇一向性子比他沉稳,从小就很少听说有“不小心”的时候,倒是多照顾过他的“不小心”许多次。
旁边有服务生经过,他将人叫停,吩咐一会儿用餐的时候,给周子遇准备一份刀叉,却没注意,在自己转身说话的时候,身后的两人正悄然对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宣宁心不在焉的目光中大概还带着一丝关切,让周子遇感到狼狈的同时,又对她的心不在焉耿耿于怀。
那种心不在焉,本该是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产生的,但直觉清晰地告诉他:不是。有什么更紧要的事,让她完全不在乎和他之间的那点纠葛。
是因为白熠吗?
周子遇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就在这时,入口处忽然有动静传来。
有不高不低的声音惊喜道:“是舒淑兰!她来了!”
陌生
一时间, 不少人都往入口的方向看去。
因为今日的晚宴是非公开的,所以在场众人以商界人士为主,他们平日不缺见到各界名人和演艺明星的机会, 但舒淑兰不同。
一来她是那个年代的巨星, 即便放在一众明星艺人中, 也是绝对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二来, 她隐退之后, 专心家庭, 偶尔参与星云的事, 在社交场上出现的频率不算太高。
今天在场的恰好有不少年长之人, 对舒淑兰有种特殊的年代情怀。
而舒淑兰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她今天穿一身墨绿的长裙,腰间有金线刺绣, 衬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及二十来岁女明星的极致纤瘦,却有独属于成熟女人的优雅风韵, 半长的头发松松放下来, 用水晶发饰别着,整个人松弛又精致。
“淑兰老师!”韩会长同几位主办人员一同迎上去, “没想到今晚您也会来!”
请柬自然发过,刚才见白熠独自带着人来了,他们便以为舒淑兰不会再来, 没想到今晚, 这一对母子会先后同时出现。
舒淑兰笑得从容:“做慈善嘛,大家总是都想尽一份心的,我听说韩会长做事实在, 近来也在着手孤儿救助, 这是我一直关心的领域,当然要来——况且, 我听说连子遇都来了。”
“淑兰老师果然是公认的好妈妈。”韩会长给舒淑兰端酒,“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实在没想到大家都愿意捧场,多谢了。”
说着,她举起酒杯,同舒淑兰碰一下,饮过一口,目光才转向一旁跟来的年轻女孩。
“这位是?”
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带点小麦色的皮肤,精致自信,正是刚刚回国没几天的沈烟。
“韩会长,您好,我是沈烟,今天下午刚好跟淑兰阿姨在一起,就厚着脸皮一起来了。”她说着,冲韩会长笑笑,主动伸手与她握一下。
“小烟是我过去好友的女儿,她可是个青年艺术家,今年才从巴黎回国发展,已经和星云签了长约。”
舒淑兰认真地向韩会长介绍沈烟,几人一同往会场内行去,恰好让更多人听到。
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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