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陆观道说话,那脚步声踏开了浓雾,闯入斐陆两人视线。
竟是翠绿。
那方才用额头磕走店小二的姑娘。
一个小小身影,面目呆滞的翠绿人偶。
而她身后接二连三跟着东西,就要与圆区内的两人擦肩。
陆观道见此马上将斐守岁挡在身后,十分戒备地看着翠绿。
可翠绿好似完全没有在意两人,就这般一顿一顿,一扭一斜地路过。
白色的亮光照亮翠绿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些发僵。
紧接着,翠绿身后的物件也现于面前。
咚咚。
咚咚咚。
咚咚。
骨头敲打地面,一只白骨小手搭在翠绿肩上,一跳一跳地闪过圆区。
不止一个。
一列。
整整一列。
都是小孩的白骨,那些骨头都受了伤,是打碎了肩膀,也有打碎了头。
赶尸似的,路过斐陆身边。
“这……”
“小孩骨。”谢义山曾在监牢内提到。
斐守岁从陆观道身后上前,忽然,浓雾里有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定风铎?
谁料是白狐狸花越青:“大人,这是在警告呢~”
“花越青???”
斐守岁压根没有看到白狐狸。
“……呃,大人,我在你腰上。”
“什么?”
倏地往下看,便看到本束缚着腰身的衣带变成了一匹狐狸皮毛,仿佛能看到狐狸头上花越青翻的白眼。
“真是见鬼,大人没有发现?”
说着,白狐狸在斐守岁与陆观道的注视下,慢慢地爬上了斐守岁的肩头。
狐狸白毛抖擞,座山雕一般,爪子一指:“还有别人哩,大人快看。”
有你谁还看得进去!
斐守岁眉头一挑:“你是何时在的?”
竟然没有察觉。
花越青用爪子挠了挠脖颈上的铃铛,嘻嘻笑道:“他何时醒的,我就何时在的。只是大人与他你侬我侬,没有发现小妖罢了~”
被点的陆观道脸色塞煤炉。
“哎哟哟,陆大人别生气,我也是神仙指明,不然谁家好妖想挂在男人腰上?”
狐狸眼睛眯着,“大人也该知道被神点化的妖怪,都要被剥去公母,浑然没了七情六欲的。所以,别再用这般眼神看着我。”
“你!”
陆观道还是不甘心,上前狠狠地抓起白狐狸,“就算你是太监也不行!”
“什么太监?!”
狐狸炸成毛球,爪子三两下抓伤了陆观道,复又跳到斐守岁头上。
“这叫归顺天地,没了杂念。”
两人:“……”
为了北棠,迟来的痴情。
不过斐守岁并不在意什么白狐狸,他全然将花越青看成了牲畜。
他的注意在小孩骨上,与头顶的花越青:“花越青,你说的警告从何而来?”
掉马
花越青哼一声:“大人也不想想,谁家赶尸会与生人贴近。”
赶尸……
斐守岁看向小孩骨:“依你之言,我们该如何?”
“跟着呗!”
花越青趴在斐守岁的脑门上,白花花的狐狸毛又柔又顺。
可惜,看得陆观道又气又恨。
那花越青早猜到了陆观道的心思,还刻意用爪子巴拉起斐守岁的长发。
当作是心无旁骛:“想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跟上去,解密即可。”
“你要我怎么信你。”但斐守岁不在意狐妖的一举一动,也没有注意陆观道打翻的醋坛子。
“哎哟,我都是‘太监’了,大人还不信我?”
“……我只是不相信一个手染鲜血的妖。”
“哼,妖怪有哪一个不沾点罪孽的。”花越青看了眼陆观道,又是故意般摸着斐守岁的黑发。
陆观道:“……”不爽。
斐守岁背手走在前头:“那便信你一次。”
“大人客气。”
眼见着斐守岁走出去几步,陆观道还愣在后头。
花越青笑着扭动身子,嘲讽道:“陆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生小人的气了?”
陆观道一听,火气一下被点燃,但转眼看到斐守岁的背影,又握紧拳将醋意压了回去。
他不能添乱,尤其不能给斐守岁添乱。
三两步走上前,于斐守岁身旁,陆观道凶巴巴地回:“呵!我懒得与你拌嘴。”
“哎哟哟,”
花越青抱住那一缕陆观道摸不到的黑发,“真真没想到啊,大人的肚量比镇妖塔时竟然大了这么多,换作以前,小的怕不是早被大人打飞去了。”
“……”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