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儿的主人正如一大捧花束,在碎裂的镜面里,生出。
花藤长着,肆意成浓墨。
烛九阴笑道:“那又如何,难道就这样不唱戏了?”
“戏还是要唱的。”
“哦?”
“而且,戏已经开场了。”
话落。
野花从双脚爬至腿根。
斐守岁解释一句:“他了解我,也就知道哪儿是我的弱处。”
“什?小石头真要对你拔刀,你不寒心?”
斐守岁看着野花扎入腿根的皮囊,他忍痛道:“他知道要认认真真地把事做好。”
“那方才?”
“总有怨言。”
“……哼。”
烛九阴冷笑一声,就眼睁睁见到野花撕扯皮肉。
他还不忘调侃;“嗳,小槐树说弄疼了。”
斐守岁:……我没有。
陆观道即刻:“他没有这样说。”
此时,陆观道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莲花林。
“一定是你在挑拨离间。”
“哼,无趣,”烛九阴没达成目的,掖了掖袈裟,“就这么信任彼此?”
“是。”陆观道笃定。
花跟随人儿开始蔓延,在火莲之下,斐守岁的身边,野花与陆观道从碎镜里涌起。
像一枚金乌。
而陆观道的眼睛,是朝阳时,未散的黑云后,那一抹热烈之光。
试图捂化海底千年的寒冰。
斐守岁透过竖瞳所见,他下意识想伸手遮挡光亮,但烛九阴控制着他的皮肉之躯,他无法动弹。
烛九阴哼道:“准备好啦?”
陆观道站在镜面上,从花海之中,拔出一柄宝剑。
“嗯。”
“这么说,那边也开始了?”
“是,”陆观道瞥一眼野花,“只要我的魂魄完全进入宝鉴,天庭就会映照这边的一举一动。”
“哦~你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是胁迫,不是交易。”
“哈哈哈哈哈!”
烛九阴大笑,他望向四周,只道,“那你也是胆大!来吧,陆观道,出招吧!”
呸呸
天庭。
众仙藏在棉云之后。
一个个深灰的虚影,皆在凝视高台上的宝鉴。
只有月上君露了真容,他站在同辉宝鉴旁,担忧地看着境内之事。
镜子里的花儿人挥剑,而被烛九阴控制的斐守岁用幻术挡下剑意,后退数步。
热风里夹杂黄土,让鲜红的袈裟蒙尘。
火莲绰绰,烛九阴笑着抹去脸上的血珠,这血自然不是斐守岁的。
是陆观道手掌之伤口无法愈合,正不停地坠下血珠子。
烛九阴笑了声:“天庭怎么敢把你派来?”
哗然。
仙影丛丛。
“真是烛龙,他居然从钟山出来了。”
“没想到竟如月老所言,烛九阴附在了槐妖身上……”
一位仙官站在云后质问,声音如滚滚紫雷:“我说月老,为何这烛九阴会来参合镇妖塔之事?”
“是啊,是啊,我等分明记得今日审判的妖邪,乃千年前守牢的槐妖。这槐树又是何时与烛九阴扯上了干系?”
仙人们讨论着,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不远处有四个背影的地方。
有仙笑道:“今个儿什么日子?难得见到四象齐聚。”
青龙孟章沉默。
便又听声音:“我们都知晓镇妖塔曾经关押了谁,四象来也情有可原,不过……”
话锋一转。
声音从温和变成了生硬:“那日捉回槐妖后,月老就请缨用自己的法器试探槐妖,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对啊,照律法,有罪之妖该上刑罚台,处以天雷、水牢与火烤才对,怎么会入月老牵红线的镜子……”
“那面镜子还能牵线?”
“都是月老的法器了,自然是能的。”
“我还从未知晓……”
“话都说一半,故意捏做高深。”躲在四象后头的谢伯茶,小声蛐蛐。
可月上君甩袖:“若非外力破坏,槐妖自己无法放走妖众。”
“说的也是……”
“毕竟槐妖才千年修为……”
“嗳,我们都知道月老您的心思,”
又不知是哪位神明,“您已幻术著称,但凡是去历劫的仙君仙子,都要从您这儿拿走渡劫红绳。这既是幻境,又是红绳的,难免不想到千年前那场……”
那场什么?
谢义山探头探脑。
月上君却不在乎话中之话:“你们知道我的心思,那我难道不知你们的?”
镜中的两人尚在厮杀。
月老温柔的视线落在镜上:“做错了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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