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各地的藩王多自由,所行跋扈,柴琼就是个骄纵性子。
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百姓供奉祭拜的线香青烟袅袅,透过烟幕,柴琼眼睛亮晶晶看着搁浅的金鱼。
时有渔村村老跪在路边劝阻,老头磕得满头血,道:“左右渔村有渔船遇风浪迷航,幸有水中金鳞大鱼引导。”
“此番神鱼托梦,道是借香火七日,届时自会离开。”
“万不可伤了神物。”
成阳郡主听了满不在乎,扬起马鞭将这村老抽得满地打滚。
最后遣王府侍卫,强行驱散百姓,踹翻了供桌,就地活剐鱼鳞。
金灿灿的鱼鳞到手,将死鱼推入水中。
柴琼兴致勃勃命匠人为她制衣衫首饰。
然后高兴的穿着裙子,在花园中转圈扑蝶。
那时康王世子只觉妹妹活泼可爱。
现在……看着遍地死鱼的渔村,他浑身汗毛倒竖。
康王世子的话,成功让在场十数人,陷入恐慌之中。
柴珣腮帮咬紧,看了看依旧昏厥着的成阳郡主。
强压心中恶念后,道:“退回去。”
众人转身,顿时呆愣。
身后是渔村生满藤壶的破烂木屋,哪还见来时的石板路。
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往前走,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赵瑶光提着裙角,抖如筛糠。
这次倒不是演技,是真情实感的恶心畏惧。
女子绣鞋底薄,不比柴珣等人的牛皮快靴。
脚下踩着死鱼,触感十分微妙。
腐烂恶臭的鱼汁,在鞋子踩下后从鱼身挤出。
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
淹过绣鞋底浸入鞋面,脚趾都能感觉到冰凉黏腻的湿润感。
赵瑶光胸口剧烈起伏甩开丫鬟,双手紧紧抓着柴珣的胳膊。
柴珣也犯恶心,但他张手护住了赵瑶光,宽慰道:“无事,我们去村中祠堂暂歇。”
“等……”柴珣顿了顿,“巡夜司应当会察觉此事。”
他说这话时,并没多少底气。
在赵瑶光的绣鞋都被恶臭鱼汁浸透时,一间歪七扭八的屋舍出现在众人面前。
满满当当倒悬在屋檐下的尸骸,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绑着双腿枯瘦如柴的尸骸,倒吊屋檐下,像晾晒的咸鱼。
康王世子细看,心中狂跳不已。
这些尸骸都是成阳王府侍卫仆妇装扮。
密密麻麻,附着着深绿霉斑的尸体在腥风中晃荡如风铃。
他们曾护送康王世子与成阳郡主入盛京。
中途船队倾覆,本以为这些人全都沉于江中了,不料他们全都挂在了这里。
廊下悬挂的具具尸骸中,康王世子甚至能通过霉菌覆盖的脸庞,认出一两个熟人。
康王世子感觉到一阵彻骨寒意。
就在此时,风中忽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
这笑声似老翁又似唤了肺病的病人,沙哑又低沉,笑声中恶意满溢。
腥风一卷。
倒挂屋檐上的一个尸骸,噗通掉落地面,眨眼半边身子被死鱼淹没。
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尸骸一具接着一具,纷纷掉了下来,滚入死鱼堆中。
这异变,让柴珣等人惊而后退。
只是不待他们退走。
第一具掉入死鱼堆的尸骸,一扑腾,灰绿色的手臂撑着地面爬起。
周身黏满炸鳞死鱼的尸体抬头,双眸死死盯着柴珣一行人。
嘴角忽而一咧,流淌灰色粘液的牙龈露出,扯了一个极为恶心的笑容。
匍匐着向他们爬来。
惨叫、惊呼与急促的脚步声同步响起,柴珣等人跌跌撞撞朝后逃去。
鬼域再临
回龙观中浓雾弥散之时,赵鲤正在愉快地吃宵夜。
现摘的海棠花入菜,咸甜点心都十分新奇。
赵鲤换上派人从镇抚司带来的黑色劲装,长刀搁在一边。
沈晏在灯下办公,线条优秀的侧脸轮廓,在暖黄灯光中渡上一层微光。
来自另一个时间线自己的记忆,复苏速度很慢,也并不那么完整。
但仅是一些片段,已让沈晏陷入莫名的急迫之中。
他像是拧紧发条时钟,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屋中铜炉烧得暖融融,沈小花在铜炉旁的软垫上,睡得四仰八叉。
赵鲤探手去摸它肚皮上软乎乎的毛,心里算着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沈花花生出来时。
外间一阵脚步声。
“沈大人、赵千户,信王已去了康王世子那,但出了些变故。”
玄泽披着蓑衣,鞋底满是泥泞未曾进屋,只立在门前。
他眉头紧蹙,有些忧心道:“白日李朝鲜巫女曾招来的邪物照计划被引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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