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不适,也跟着这自称玛丽莲的怪异女人换了称呼。
“好心又善良的美丽女士,我还要回家生……。”
翠鸟嘴一秃噜,险些扯出她要回家生孩子的荒诞谎言。
“我是说,我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没看我回去定是要着急的。”
“能请您帮我指出离开的路吗?”翠鸟尝试自救。
但显然,她失败了。
提灯的玛丽莲继续前行,她发出一声与外表反差极大的空灵笑声。
“您在撒谎,女士。”
“谎言是不好的。”
她的话并不严厉,却叫翠鸟惊出一身冷汗,立刻闭上嘴巴。
这时,前方出现了约针尖大的一点光点。
随着前行,那光点一点点扩大。
是出口。
翠鸟犹自欣喜时,她跟随着提灯的玛丽莲,走出了长长的回廊。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
翠鸟环抱手臂适应骤降的温度,眼睛眨了两下适应突然亮起的光。
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她愕然瞪大了眼睛。
一圈一圈窄而陡峭的阶梯,沿着环形的山崖向下。
光滑如刃的峭壁上宽下窄,像是一个漏斗。
一整座山峰都被凿空,底部隐约有一栋占地极广的黑色建筑。
大朵大朵的雪花飘下,翠鸟下意识地握了一握,这团雪立刻因掌心的温度融化。
在手心留下一团湿漉漉的水滴。
翠鸟不由咽了口唾沫。
她在河房追查稳婆时被人从后敲了闷棍。
在意识消失前,她只听见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说了句什么话。
待醒来便处在那没有任何光亮的密室。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关押在河房,竭尽脑汁想要开溜。
目下状况,却让她心惊肉跳。
在晕厥的时间里,她究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鸟羽
翠鸟作为暗子活动在河房,从前司职收集些官员的羞羞小秘密。
后来巡夜司成立,便兼任采风人,挖掘一些被某些人掩盖的非正常死亡。
寻访为真的便秘密上报,以期将这些隐患扼杀。
她最擅长的,便是随机应变。
眼见这哄骗逃跑的路断绝,到了这陌生又诡异的地方。
翠鸟当即决定死死跟随名为玛丽莲的‘女人’。
在黑暗中时,玛丽莲既救了她,想来短时间内并不想杀她。
无论对方多么诡异,有什么目的,暂且苟得一时算一时吧。
干一行爱一行的翠鸟冻得流鼻涕,对前方引路的玛丽莲道:“尊敬的玛女士。”
本土大景人翠鸟,谄媚道:“请问您要带我去哪?”
提灯的玛丽莲不说话。
很快翠鸟也无心再问,在全副心神都在留意脚下。
足下的回旋的阶梯实在太窄。
几乎只够寻常女子安放一只脚,且上边积雪冰凌。
一个不慎,说不得便坠入深渊去,摔得东一块西一块。
翠鸟不得不左手扶住身侧的崖壁,很快便冻得手指针扎似的疼。
前面提灯的玛丽莲倒是走得还算稳妥,她手中古旧的提灯散发昏黄的光芒。
向下走的过程缓慢而折磨。
翠鸟冻得一张脸都红,初春的裙装与布鞋早已湿透。
寒意四面八方入侵。
脚指头从开始僵硬发痛,到现在完全失去了知觉。
翠鸟垂着头小心地走,甚至觉得身上开始变得暖和。
她双唇抽搐一般向上扬起,问道:“玛女士,您有没有觉得越来越热了?”
哗啦——
提灯细细的链子一响,在前引路的玛丽莲顿住脚步。
她未曾回答,只一团带着植物清香的液体,如活物水银一般,覆盖在翠鸟的手足。
丝丝缕缕的暖度升起,翠鸟发现自己真的感觉到了暖和而不是死前的幻梦。
她正要道谢,抬头却看见前方的玛丽莲树皮似的脑袋上,增加了几处冻疮似的溃烂。
风拂过,玛丽莲一边耳朵冻得落下。
“您……”翠鸟隐约察觉到些联系。
提灯的玛丽莲却道:“不必在意,那只是治愈所需的小小代价。”
言罢,她继续沿着阶梯向下前行。
翠鸟看着她畸形的背脊,神情微愣怔。
又向下走了一段距离,她们终于来到了底部。
在半途时,翠鸟就看见这一座拥有巨大中庭的异国建筑。
古旧的石阶残破缺损,利剑般高高直刺灰色天空的尖塔。
巨量的黑色铁刺,如蔷薇的荆棘囚笼将这建筑围绕。
这纯黑的囚笼矗立在雪中,看着便忍不住冷得打哆嗦。
然而在这一片绝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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