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是轻中式布局,月牙桌,禅椅,侧室还配有八仙桌,摆满成套的茶品。
何时雨打量着,脸上写满惊诧之色。
庭院里做了一条水景,窄长、绵延,穿过了整个空间,通透无比。
难怪叫“流觞”,还挺贴合的。就是跟眼前人的气质,简直大相径庭。
大雅配大俗,实在糟蹋。
“你一直住这儿?”她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顾非然坐在一把禅椅上,双手交迭,对她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我不能住这儿么?”
“不是你”何时雨想了想,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都住着么好的地儿了,还买她那个破安置房干什么。
钱烧的慌。
“跟顾总的风格,不太匹配。”她想了想。
“那我是什么风格?”
顾非然拾起桌上的老式火柴盒,从中抽取一只火柴,“呲啦”一下,在宁静的空间中亮起火苗,却迟迟未点燃烟蒂。
何时雨蹙眉,表情似乎有些嫌弃,“要我说,住这么雅致的房间,得整一件唐装——”
她目光朝右,看见桌上摆着开盖的白兰地。
“洋酒肯定不行,多埋汰。得喝茶,细品,慢闻——”
最后视线停留他手中的火上,“房间里不能抽烟。降低档次。”
顾非然的手顿了顿,眼神对上她的,何时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整的局促起来,很快避开他的视线。
火柴烧完,火苗熄灭,他叼在嘴里的烟,也沉寂下来。
“谁规定的?”他笑了笑,把烟收了,也不恼。
何时雨抿紧双唇,没人规定,她胡诌的。
“这儿太雅了,顾总该配点俗的。比如,香格里拉,亚特兰蒂斯,露天浴缸,大豹纹地毯”
她看着自己亲手带来的厄尔多瓜玫瑰,放在月牙桌上是格格不入,简直“有辱斯文”。
“你是真俗。”顾非然摘了朵玫瑰下来,放在鼻尖吸嗅,状似陶醉。
“我哪儿俗了,你才”
何时雨把话咽了回去,他才是大俗人一个,她明明精准狙击。
还不准人实话了。
突然灵光一现,她差点都忘了,找他有正经事要谈。何时雨翻开包,找到内袋里的u盘,手心里出着细汗。
即使成功概率极低,但从三年前就一直谋划到现在,她必须放手一搏。
顾非然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只见她手掌心中躺着一个铝制小方块,弄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我三年的心血。我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场,你开个价吧。”她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
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体上游移,抱胸揶揄道:“私房照啊,想让我买断?”
随即,顾非然握住她的手,这姿势也相当于把u盘紧紧攥在了掌心之中。
“行啊,按尺度开价。”他站了起来,贴着她耳朵,“何时雨,你越淫荡,我给的价越高。”
言语不堪至极。
何时雨瞪了他一眼,说他俗不可奈,太贴切了,整天脑子里除了那事儿没别的。
“你有电脑吗,我需要打开给你看。”她侧身抽离,把他攥着的手打掉,“我认真的,你别开玩笑了。”
顾非然看着她,有意说道:“那算了,其他我不买。”
何时雨愣了一下,开始试探性地抛出底牌。
“我父亲何斌是做股票发家的,当年入市资金只有卖卤肉挣的10万块,二十年,慢慢做到了上亿资产。这些年,我一直在整理他电脑里的心法笔记。顾非然,你知道的,高中我是学校it社的副社长,当时搞的就是算法,给学校系统免费做优化。这三年,我偶然得到父亲在世时编写下的文字,于是转变了研究方向——”
何时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改成做金融算法。我编译了一套股指量化模型,就在u盘里。你若买断它,我可以终身帮你根据市场风向优化模型,只需要分你资金盈利部分的,两成。”
两成,她已经做很大让步了。
只见顾非然坐在那,神情淡然。她顿了下,摸不准这男人心里真正的主意,于是改口道:“一成也可以。去年模拟盘一千万资金,整体年化有30。我策略资金容量上限两个亿,你可以放心。”
何时雨一直在观察他,其实从那天超市碰面,不仅是他托人调查她,她也在网上搜罗他的画像。
顾非然很有钱,也投资过很多项目,基本上都是血本无归。哥哥在集团当总经理,而他只在市场部当一个小小的总监,同是一个爹生的,她不相信这男人心里真的无所谓。
他若投资她,她就可以真正做到借力生风。即使只给一千万去做,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
但这只是何时雨的第一步棋。
只要顾非然肯做那个拂去灰尘的人,让她这颗明珠真正面世,届时,就有更多的投资人看到她。
即使,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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