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房门,背脊紧贴着冰冷的木板,呼吸还没从刚才的对峙中平復。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沉予琛那句「哪里都不能去」在回盪,像一道无形的锁,将我困在这栋宅子里。
楼下传来脚步声——稳重、冷漠,最后是「砰」的一声关门,像是某种短暂的解放信号。
我小心走到窗边,确定他的车离开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短暂的空白期,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机会。
我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滑鼠移到搜寻栏上,指尖却微微颤抖。
不敢打太明显的关键字,只输入了几个零碎词——义大利、课程、住宿……
但联想到沉予琛的行为,我下定决心要认真开始准备离开,我开始准备签证跟护照的资料,交代杜伯去办,并绝对对沉予琛隻字不提。
我到储藏室,拉出充满灰尘的行李箱,稍微整理了一下,拉回房间,埋头整理着准备远行的行李,一件件的衣服被我一件件的收到行李箱,心里也越来越沉重。
也许是我想太多,也许只是哥哥的保护慾过了头。
可不知为什么,每次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想逃,却又…不捨。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这些荒唐的念头压回心底。
这次,不论如何,我都要离开。
大概将行李整理好,我闔上行李箱,拉上拉鍊,将行李推进衣橱里面藏了起来。
我坐在电脑桌前面,打开笔电,开始搜寻出国事宜,太过于专注的我没有注意时间——
沉予琛下班了,回到家后他直接上楼,他打开我房间门的瞬间,我立刻闔上笔电。
「你在做什么?」沉予琛走上前几步,想看我正在做什么。
「哥哥,你这样进我房间,连门都不敲,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我故意加重”哥哥”两个字,提醒着他界线。
沉予琛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形式。」
他绕过书桌,步伐不紧不慢,却让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背。
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笔电上,像是已经洞悉我在隐藏什么。
「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双手却不自觉地扣在笔电边缘。
他站在我面前,俯视的角度让他的气息落在我额前,淡淡的洗手液香气混着一点冰冷气息。
「随便看看?」沉予琛缓慢地重复,语气轻飘,却像在审问。
我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上,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他发现。
然而,他忽然伸手,指尖停在笔电盖上方,微微用力,像是在试探我会不会反抗。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移开,但动作显得慌乱。
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又浮上他的唇角,只是这次,笑意更深,也更危险。
他的手指在笔电盖上停了几秒,随后才慢慢收回,视线却依然锁在我脸上。
「你最近,好像很忙。」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有吗?」我故作镇定,抿了抿唇,「只是学校功课多而已。」
沉予琛轻笑了一声,那笑意薄得像一层冰,「是吗?可别瞒着我,小沐。」
他刻意压低声音,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音节几乎贴着我的耳尖,让我背脊一紧。
我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我能瞒你什么啊?你想太多了。」
沉予琛只是盯着我,像是在衡量我话里的真偽,良久,他才缓缓直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时,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留下一句,「记得…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房门闔上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还残留着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的馀温。
视线不自觉地望向衣橱,那个被我藏进最里面的行李箱,轮子的一角却像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我走过去,把它更用力地推进去,藏得连自己都看不见。
——只要再撑几天,一切就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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