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灼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alpha的眼睛锋利,透不出感情,神情不明,但他好像并没有在笑。
他沉缓着回答迟谕:“嗯,明天晚上的飞机落地。”
alpha没说后话,但下面的话迟谕都明白,他低低“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把玻璃杯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小口,酒液苦涩,回甘太远,让他更不想说话,他把话语权交回楼灼手里。
不付出感情的人来说离别最为合适。
这样即使情深义重的人难过到哽咽窒息,也只需要回答一个字。
天气渐热,迟谕今天穿了一件小v领的不对称上衣,颈间白皙的光景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惹到了alpha的眼。
光滑的小臂接过酒杯时身子往前勾了勾,两人离得不够近,楼灼只能看清一片阴影。
oga颈间那夜混乱下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样的念头霎时让刚从易感期出来的alpha有些翻涌上来的烦躁,一如那日标记过迟谕之后标记逐渐消失时,过程中alpha的本能无数次在劝告他、引诱他再去咬oga的脖颈,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让那个人再染上他的味道。
但他是理智的,他没有这样做,随着oga身上他的信息素味道淡掉,一直到消失。
楼灼有些不明白眼前的oga在想什么,像是要知难而退的模样,但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副真的要把他送过去的这杯庆祝的酒乖乖喝完的模样,像是还要等着他说话。
但他偏偏说不出话,他见着oga这副模样,原本要说的话被他拖拽着往后,一个人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说再享受一会儿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吧,再安静一会儿慢一点说那些难听刺人的话吧;另一半说快些说吧,快刀斩乱麻,谢槐马上就要回来了,你难道不想谢槐吗,不想和谢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在一起吗?
这两半,有一半是alpha腺体带给他的执念,有一半是真正的自我。
哪一半是不该存在的信息素的产物?
前一半?
还是后一半?
在他有些烦闷苦恼间,oga才开口。
楼灼瞬间散了脑袋里的念头去听。
迟谕的声音很小,经过酒液的冲润后多了两分沙哑,但依然温柔,“那你明晚不能陪我去看音乐会了是吗?”
楼灼笑了一声,很轻,很短。
哦,沉默了这么久,说了一句废话。
他带着笑意回答他,仿照着他的轻柔语气:“当然啊,我要去接、谢、槐。”
后三个字说得很重,一字一顿,像是嫌oga听不清一般。
迟谕握了握掌心,玻璃杯很冰,冰到他的掌心刺痛感受不到温度,整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显得木讷,双眼也只低低垂着,似乎连眼睫也僵硬。
楼灼的思念说得好大声,烫到了他苦涩的胸口,涌出的无力和厌倦感堵塞了他的喉咙。
“……恭喜。”他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情绪,是赌气吗?是衷心的吗?
他没立场阻止,没身份争取,但也无法背离自己所有的情绪,去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掩盖对楼灼的喜欢已经很难了,让他去祝福alpha比在心脏里穿针引线还要疼痛。
他倏然发现,他想要偷来的这段好时光,离开之后,昙花一现的欢愉远远抵不过缠绵不断的痛苦。
在两个人的再一次沉默里,迟谕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完,只留下冰块在杯子里叮当作响,他仰起脸去看楼灼:“你该和我解除合约了,对吗?”
alpha定定地看着迟谕依旧镇定的眉眼,嘴角动了动,就连握着酒杯的手指也用力发白,他在沉默里点头,沉声肯定道:“对。”
他补充道:“我要和你解除合约,我要和你毫无关系。”
“如果有必要,之后还需要你去和谢槐解释我们放出的假联姻消息。”
alpha的声音也冷淡,他们似乎真的在商场上谈些你来我往的交易,即使所处的地方是他们亲密无间相处过的仅存在于不到三个月的家,即使早晨两人还在同一个早餐桌上,吃同一个烤面包机烤好的吐司,即使两天前两人还共处一室,指间相交,即使他们曾经靠在门上接吻,躺在床上相拥。
“好。”迟谕点头,望着脚底下踩着的楼灼为他买回来的地毯,微微停滞了下呼吸,后才说道:“我可以再提一个请求吗?”
他仰起脸,用被酒色浸润过的氤氲水汽的漂亮眸子看向楼灼,然后轻轻地弯下眼笑。
一如最开始两人在“悬光”见的第一面一般,那时的他也是如此,企图用他手中所有的筹码去半胁迫着楼灼答应他的请求。
只不过此时他已经不敢再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了,正版回来了,盗版的再出现便显得更为拙劣。
楼灼颔首,给予oga提出请求的机会:“什么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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