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薅了嫩叶,炒了几大锅清香微苦的野菜。
仓库里还找着了油和白糖,有手巧的女人便揉了面做了糖油饼,在油里煎得金黄灿烂,叫人垂涎欲滴。
临近中午时,他们一起做完了一百多人的口粮。弥晏第一次尝试使用奇观的“广播”功能,他招呼吃饭的声音扩散到了方圆一公里,又被口口相传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阿逐说,一个强大的主神能庇佑一方天地,庇佑千百万人。他现在不算厉害,所以只有一个小小的城市,照看着一百多人。
如何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神明?他现在还一点都不清楚,他只知道不能让为自己干活的人挨饿,每个人都要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不会在冬夜冻毙于风雪,不会在黑夜里感到恐惧。
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拿着大海碗,仰着头呼噜呼噜地往嘴里赶饭,吃得满头大汗。弥晏满足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酸涩渐渐发酵,变成了一种熏熏然的甜蜜。在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他不仅感受到了崇敬,还感受到了爱意,这种爱意让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强大。
于是当谢云逐找到这里时,就看到他家爱神坐在放饭的棚屋下,那典雅昂贵的白袍外,系着一件围裙,那宽大的袍袖,为了干活方便都被他捋了上去,露出了手臂上的金环。他双手托着腮,正一脸幸福地看着大家吃饭。
别说威严了,他看起来就像一块甜蜜酥脆、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小饼干。
“阿逐!”见他来了,弥晏一下子仰起头,满脸都是眉飞色舞的欢喜,“我学会烙饼了!你看,我给你烙了饼饼——”
几岁了,还饼饼……谢云逐走近一看,发现这个称呼名不虚传,弥晏拿起的那个饼比他的头还大,的确达到了饼次方的规模。
“你饿不饿?这个饼是我自己做的。”弥晏献宝似的,把刚出炉的饼放进他手里,“第一次做做得不太好,怕你饿,所以做得很大。”
怪不得中间有点焦了,四周又像是没熟。谢云逐迎着他期待的目光,壮士断腕地咬了一口,口水顿时被那面疙瘩吸干了,噎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在这里费劲咀嚼,弥晏就目不错珠地盯着他,眼睛里写着三个字:快夸我!
谢云逐艰难地用舌头顶开饼山饼海,违心地夸奖了一句:“还不错。”
下次别做了。
弥晏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告诉他:“我就说,他们吃了也都说好吃。我做了好几个,就这个最成功,还好你来得早,没有冷掉,冷掉就没那么好吃了。”
亲爱的,任何人被你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都没法说出一句批评的。谢云逐鼓着酸痛的腮帮子,又不自觉地咬了一口饼,并面露陶醉之色,把小狗哄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你慢慢吃吧,我继续去忙了。”弥晏凑近了一点,贴在他的耳边说,“仓库里的粮食再吃两天就没有了,不过丽雅说山里头还有很多野菜可以挖,我打算下午就带人去,不然要被黔首挖光了。”
他不敢让百姓听见,所以声音放得很低,微卷的发尾垂下来扫在了他的脖子上,谢云逐只感到从耳根泛到脖子的痒意,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哦,这个不用担心,”咽下了一口饼,谢云逐随意道,“白玉京的粮食很快就要送到了,饿不死的。”
他说话时,弥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嘴角扬着可疑的微笑。
“怎么?”他挑了挑眉。
“我发现了,你真的什么都能做到,”弥晏凑近了一些,悄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阿逐,你才是神仙吧?”
谢云逐哼笑了一声,早就习惯了他不分场合的彩虹屁。
问题是,他习惯了,其他人可没有。乐土城的居民们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粥喝到一半的、呆呆地捧着个碗;饼嚼了两口的,嘴里傻傻地漏下了渣……没人敢说话,但是那一瞬间,有无数风流野史正在一颗颗发光的大脑中演绎。
此后百年,乐土城留下了无数传说——据说那爱神大人和他唯一的神使,乃是生生世世的结发夫妻。哪怕这一世神使大人投胎成了男儿身,也无法阻挡那背离世俗的禁忌之爱。
又有野史称,他们神使大人看似清冷端庄、禁欲高冷,实则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勾得爱神大人从天界追至凡间。一代睥睨天下的神主,不要天下要美人,为博千金一笑,竟然洗手作羹汤……
要是谢云逐能看到那些人脑里都在放什么小电影,现在他就绝对不会宠溺地摆摆手:“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家毛球没有威严也没关系,反正信仰值还是长势喜人。
“那我下午就去帮忙建设奇观,有些材料太重,他们都说搬不动,我应该没问题。”
得,这下还要亲自下工地打灰了,哪里有个神明的样子。谢云逐心里嗤了一声,但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又觉得他实在可爱。这颗温暖的小太阳,只要能随心所欲地四处发光发热,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幸福。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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