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碗盏找的值!
洗砚将石桌好一顿布置,在精致的碗盏衬托之下,总算有了点宴饮的意思。不至于太过简单,也不会太过夸张,他家公子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的。
待他再一回头欲唤公子和文娘子之时,却见公子扶着他方才从后院搬出来的竹梯,文娘子遥遥地挂在上头,一手撑着树枝,一手伸地老远去够枝头的枇杷果。
洗砚垂首望着自己手中由专门的工匠师傅打造的取果杆子,有一瞬间的无语凝噎。那竹梯不过是备用之物,而这柄杆子只需站在地面上便可使用,方便得很。
罢了罢了,只要公子与文娘子喜欢,怎么样都成。
洗砚将那取果杆攥在手里,朝另一面的枇杷树走去。
这头文玉半蹲半靠在树干上,一手掀起半片衣角围在身前充当盛枇杷果的果篮儿。
文玉伸手去够枝桠上的果子,细小的绒毛在她指尖滑过,勾起阵阵酥麻的触感,她一个使力将其摘下,捏在指尖端详着。
浑圆的枇杷果通身橙黄,底端留着一丁点墨绿色的叶瓣儿,而上头则是棕黄的枝干连接着苍翠的枇杷叶。
远远闻起来有一股清新的香气,待凑的近了,又有若有似无的甜香掺杂其中,叫人一闻便食欲大动。
小玉当心些宋凛生一双手紧紧扶着竹梯两侧,是片刻也不敢稍有松动,生怕文玉有个好歹,就连他过分使力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也是恍若未见。
他仰面关注着文玉的一举一动,一颗心跟着她的动作高悬着,上上下下、毫无规律地跳动。
知道了!文玉满口答应,视线却紧盯着枇杷丝毫也不曾挪动,我这就下来了!
可话虽如此,文玉却并无半点顺着竹梯往下的动作。
她一茬接一茬地摘着枇杷果,通通收入自己的衣兜之中。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摘下的枇杷果已经是装满兜,几乎要盛不下。
远远望去,碧绿苍翠的枇杷树上硕果累累,青黄相接、色彩交叠。
身着粉裳的文玉树枝干上,忙碌碌的采摘着,而树下身着白袍的宋凛生一双手牢牢锁在竹梯上,仰面望着上头的文玉。
她二人一上一下,以竹梯相连,同这株高大繁茂的枇杷果树一道沐浴在斜阳晚照之中,薄金绯霞渐染,将她二人的衣袍染出了另一番滋味。
青黄交相辉映,粉白衣衫翻飞,活脱脱的就是一幅游人消夏的水墨画卷。
小玉,当心宋凛生一手扶着竹梯,一手伸出去接文玉,见她顺着竹梯慢慢往下,一颗胡乱跳动的心总算有了个平缓的趋势。
文玉一双手搂着身前的衣兜,护住盛在其中的枇杷果,全凭背靠着竹梯的结节慢慢往下挪动。
直至最后一步之时,文玉顺其自然地伸手搭在宋凛生的手心里,就着他的势头轻轻一跃,灵活地落在地面上。
动作间,有一只顽皮的果子从文玉的衣兜滚落,在青石地面上骨碌碌地滚出好远。
哎呀文玉惊呼一声,作势便要去拾,我的果子!
岂料宋凛生抬袖横在她身前,为她指着石桌的方向,小玉先去桌前休息片刻,我去拾
文玉怀抱着满满当当的枇杷果,朝宋凛生频频点头,嗯嗯!
不过几步之遥,文玉很快便来到桌前,半蹲着身子将她手中的几个衣角铺在石桌上。
霎时间,小山似的枇杷果四散开来,将石桌空余的地方铺了个满满当当。
文玉小心地抽回衣角,叫它重新垂落身前,而后便听见宋凛生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她应声回首,正见宋凛生一手握着方才滚落的那只果子,一手撩起衣袍,朝她款款而来。
宋凛生背后是一整片的叶绿果黄,鲜明的色彩衬得他月白的衣衫更加夺目。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注】
他步履匆匆、衣裙翻动,偶有午间俏皮的山风吹来,将他的的衣角卷起阵阵涌动的雪浪。
小玉?宋凛生很快来到文玉的身侧轻唤。
嗯嗯?文玉慌忙应声,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看花了眼、看入了神。
宋凛生一声轻笑,将手中的果子搁下,又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来,而后他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帕子为文玉拭去方才摘果子沾上的灰尘和细叶。
文玉两手背于身后,一手挠着另一手的掌心。
她不禁想,宋凛生的笑声真好听。就好像冰雪消融、流水淙淙,由静转为动之时,无端工人带来无尽的生机和春意。
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凛生凛生,凛冬已逝,春意初生。
不多时,待文玉的衣衫规整完毕,她二人终于围坐在石桌旁,得了片刻的休憩。
文玉支着手看着不远处忙活的洗砚,她一面学着宋凛生将枇杷剥皮,一面细数着洗砚摘了多少颗果子。
小玉给
宋凛生洁白如玉的指尖捏着一只圆形的青玉盘出现在文玉眼前,那盘子精致小巧、色彩通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