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肯定地点头。
我原本是彦姿正欲出言,抬头却见文玉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便有些紧张,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犹豫着接着说道:我原本是闻家后山上生长的一株白杨树,那闻家二郎自少时便喜欢在我跟前玩耍,我们也算熟识。
文玉眸光一转,边听边点头。
白杨树么?难怪看着人畜无害、一脸正气的样子。
原来这彦姿与她还算同宗,皆是草木精灵。
文玉兴致更浓,就连手边的酥山都无法分去她投注在彦姿身上的目光。
宋凛生颔首,接着说道:后来,闻家二郎九岁夭折、中途亡故
彦姿闻言一叹,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忍不住放下了竹箸,是,而后闻夫人便将闻彦姿的尸身埋在了他常去的白杨树下,也就是我。
他伸出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同宋凛生示意,彦姿自少时起,便一直体弱多病,鲜少出门,恐怕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后山了。
他常常在树下同我说,说我长得高、看得远,若是将来能同我一样就好了。
文玉眸光一紧,原来闻家二郎一直隐匿不出、鲜为人知的原因在这儿。
那后来,他没能同你长得一样身高,你倒同他长得一样的容貌了?文玉偏头打量着眼前的彦姿,这应当是原本闻家二郎的样貌。
彦姿叫文玉说得面色一红,吞吞吐吐地接话道:我、我原本生灵就迟,修为也低,化形之时总也化不好。
那时候他还不能说话,彦姿每每同他讲一些书本上的山川风物、地形地貌,他总是不能开口应答。
等到后来他能说话化形了,彦姿却已经不在了。
我想起彦姿曾说过的话,便想化作他的模样替他看一看这世间的山水
当然也是因为他修为着实不够,难以化出好看的皮囊。
不过这话,他可不愿意同这女人说。
那你为何不依言去看山看水,观夜观月,反而窝在后土庙里和阿沅在一处?文玉一手捏着盖碗,一手捧着茶盏,慢悠悠地问道。
她必须确认这彦姿对阿沅阿珠他们是什么心思才行。
原本被淡淡哀愁笼罩着的彦姿,一听文玉这话便精神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怎么!你想说我心怀不轨啊?
彦姿双眉倒立,怒意冲冲,你可别乱说,我只是修为不行,不是品性不行!
阿沅和阿珠几个那么点大的娃娃在街头讨生活,在庙宇求庇佑,要不是我,他们简直是三天饿九顿!
他这话可没掺假,他修为虽低,但下河捞鱼、上山打鸡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不是他时时趁阿沅不注意找些吃食,恐怕他们还撑不到被宋凛生领回府的那天。
思及此处,彦姿更是有底气,他也不再畏惧文玉,反倒是梗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修为再高,也不能欺负人、欺负妖怪罢?
文玉放下茶盏,轻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层叠的回音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
说话这么有劲,看来是真的吃饱了。
茶盏与桌壁轻磕一声,发出叮地脆响。
彦姿猛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地吞口水。
宋凛生轻笑着摇头,安抚着彦姿,别怕,文姊姊很温柔的。而且,你做得很好,姊姊和我都很感谢你。
他是指彦姿随阿沅他们一道在后土庙安身的事。
文玉的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宋凛生,实则小心地留意着他的面色。
如今说来,彦姿乃是白杨所化,便是一只白杨精灵,并非人类。
只是宋凛生并无丝毫惧意,还能淡笑着同彦姿你来我往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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