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掀开身上的锦衾,只留下耳暖和狐裘,而后单手撑着窗棂衣衫翻动间径直越了出去。
公子当心身子。洗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哟文娘子当心脚下!
文玉一扬手,同他表示无碍,而后快步朝着院中的宋凛生跑去。
看着雪地中奔跑而来的文玉,白狐裘、红罗裳,面泛酡色、笑带三春,宋凛生不由得张开双臂。
或许风寒、或许受凉,但这只不过是有可能,未必就会发生,若是顾忌这个、害怕那个,躲在屋子里过完整个冬日,虽则平安,只怕反而失了意趣。
是他太过呆板了。
文玉一路踏着雪地的窣窣声,见宋凛生动作,便也笑着张开手臂拥过去。
片刻间,二人拥了个满怀。
宋凛生身量高,轻而易举地揽着文玉转了几圈。
梅香浮动、沾衣欲湿。
文玉方才站定,尚扶着宋凛生双臂之时,有飞鸟自她二人肩头掠过,文玉又惊又喜,连忙指给宋凛生看。
娘子!我的鸟!后头传来的,是阿竹又急又气的叫唤,啊啊啊
文玉和宋凛生双双回头,正见阿柏拉着阿竹笑着,一旁的洗砚赶紧到雪地里重新支起竹筐。
后知后觉的文玉这才明白过来,许是她方才一路跑来,将阿竹将要捉住的麻雀给惊走了。
文玉摸摸鼻尖,心虚地往宋凛生身后缩,这个让洗砚多捉几只赔给你
不行,又不是洗砚的错。阿竹提裙自廊下转至雪地里,眼珠一转便与文玉闹着,我要娘子赔我!
言罢,不待文玉反应过来,阿竹屈膝捞起一把散雪便朝着文玉扬过来。
细碎的雪丝混合着红梅香气登时扑面而来,文玉躲闪不及,却见宋凛生跨步挡在她前头。
他一手捏着琉璃瓶子,一手牵起斗篷一角,将雪花挡了个严实。
文玉躲过一劫,而后从斗篷后探头看向阿竹,阿竹,好啊你
娘子没事罢?阿柏追出来,担心地看着文玉。
而毫发无损的文玉团着雪球,同样回敬给阿竹。
早有防备的阿竹笑着躲闪,娘子有公子帮忙,这可是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我来助你。洗砚索性丢了竹筐,反正这样吵闹地捉鸟也是没什么盼头,不如加入大家一起打雪仗,这下我们也是两人。
文玉笑得合不拢嘴,阿柏!你看她
站在中间的阿柏左看看公子和文娘子,又看看阿竹和洗砚,一时不知该劝哪头好,哎呀!我不与你们胡闹
宋凛生越过肩头往后看,文玉裹着狐裘在他身侧,拉着他的臂膀笑得直不起身。
那请阿柏做裁判。宋凛生笑看着对面的洗砚和阿竹,输家便来酿小雪酒。
这样好。阿柏掩唇笑着,这样我可少一件活计。
文玉自宋凛生身后探出,那就请阿竹和洗砚等着酿酒罢!
说着,文玉抬袖扬手便将方才团好的雪球扔了出去。
那团雪白在空中转了个弯儿,正落在阿竹裙摆上。
娘子!柏姐还没喊开始呢!阿竹闹着抗议,这次不算!
对了,公子。洗砚扔出手中的雪球,不忘说道,穆大人府上的侍书今晨送来拜帖,说穆大人代吴大请大家今夜去临园口吃杀猪菜。
休想转移注意力。文玉躲开洗砚的攻击,从宋凛生另一侧回敬着他,洗砚!
我说的是真的。正好被击中的洗砚双眼睁大,百口莫辩,文娘子
宋凛生护在文玉身前,拦着洗砚,不论真假,稍后再谈。
公子?洗砚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
众人笑作一团,簌簌的落雪声被掩盖,唯余盛开的红梅点点随之轻颤似颔首点头。
望着眼前的红梅颤动,文玉眸光一闪、稍稍回神
原来是郁昶为她拂去了梅花上的挂雪。
文玉静默一瞬,缓了好半天才终于不得不承认。
风景依稀似当时,观花共我非当日。
郁昶低眉垂目、不置一词,可微微闪烁的眸光,还是出卖了他心中此刻的翻涌。
他不知文玉想起了什么,又是因何而分神,可是不必猜想便能知道,大概率与他无关。
郁昶抬眼看着因他拂过枝头而簌簌落下的挂雪,抽丝剥茧之后梅花的点点殷红更加夺目,其经过霜雪一番捶打以后的风姿更是清俊卓然。
原本是看文玉瞧得出神,想叫她看得更清楚些,可眼下文玉的恍然令他忽然觉得这斑斑点点的红很是刺目。
寒梅绽放,榴花谢去。
早已不是他与文玉重逢的那个五月天了。
时移世易,过去种种郁昶就算想尽办法忽略,也还是会在这样的关头给他忽如其来的一击。
当心着凉。郁昶压下喉间的不适,劝道。
文玉闻言收回手,终究没有触碰枝头的红梅点点、碎雪片片,她两手拢着狐裘的系带将自己包裹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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