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分不到一刻,闻良意便不甘心地嘀咕道:喂喂喂文衡,怎么他就是二公子,我就是四小子,你
文衡淡淡地横了一眼闻良意,似乎在叫他赶紧住嘴,可闻良意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总也不听劝。
无奈的宋濯上前一步,其宽阔的狐裘领子将闻良意遮了个严实,以防其在姑姑面前丢丑。
见宋濯面上的淡淡歉意,文玉颔首算作应答。
姑姑大约猜得到。陈知枝接过话头,接着往下说,宋濯是宋沅兄长的后人,而闻良意自然是闻伯父和周先生的后人了。
闻伯父,周先生。
这样的称呼再结合知枝的身份,文玉逐渐明白过来。
宋濯的身份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只不过这位闻四公子,闻良意
竟然会是闻彦礼和周乐回的后人吗?
这岂非说明,到最后周乐回与闻彦礼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到此刻,文玉难以抑制地再次想起师父说过的那句话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总会相逢。
在经历过那些离别爱恨之后,周乐回和闻彦礼总算有个好结果。
只是那时候周乐回和闻彦礼二人一刀两断,如今她与宋凛生阴阳相隔。
文玉心头一滞,随即极快地掩饰过去,反握住陈知枝的手,颔首应声,嗯。
陈知枝仍十分谨慎地留意着文玉的神色,但却也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这数百年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除却她娘亲的交代以外,她也早就想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与姑姑听。
宋濯在家中行二,上头还有个兄长宋屿在上都做官,今夜是赶不回来了。
方才接到文宝的消息,我已去了信,想必兄长不日便能回来面见姑姑。
宋濯掩面轻咳,赶忙解释着。
这话一出,文玉转眼便看向文宝,就等着她开口。
这个,都是我的意思陈知枝缩了缩脖子,低声交代道,我方才是与文宝商量派人向宋濯和闻良意递消息
文玉笑而不语,其实事到如今,方才知枝踏进店内盘算的一切,就如同风吹云散、水落石出,她已然猜到大半。
见她不甚追究,陈知枝赶忙将话题岔开,接着往下说。
而闻良意,也就是闻季白在家中行四,更是有三位兄长,伯徽、仲夏、叔秦。
闻季白捏着蝴蝶酥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应声,诸位兄长如今都不在江阳,请姑姑见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恨不得将江阳府数百年来的变迁皆讲给文玉听。
方才还说这几条街的房契地契呢。陈知枝笑着添上茶水递到文玉跟前。
姑姑可知如今的承平王沈璧,便是当日昭成殿下,也就是沈绰姑姑与霜成伯父的血脉。
承平王沈璧。
文玉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从前沈绰阿姊和霜成兄长的风采,似乎亦能窥见这位承平王的姿容。
姑姑放心。文宝颇为得意地拍拍胸脯,我也给沈璧阿姊去了信,想必不日她便能回来。
姑姑猜猜如今江阳府的新任知府是谁?闻良意叽叽喳喳地挤进来,似乎生怕没了他说话的地儿,保准你不猜不知道,一猜吓一跳。
闻四,你若是皮紧陈知枝闭了闭目,右手握拳。
不,不不不。闻良意闪身缩到宋濯身后,赶紧告饶,陈女侠息怒。
噗嗤
沉默许久的苏见白总算看清了如今的形势,原本不欲打扰这场盛大的亲友见面会,可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女侠?
他竟不知陈小道这点微末功夫,竟也有人称之为女侠?
可是嘴上笑着,心中却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古怪,驱使着他不住地看向所谓的闻四。
苏见白陈知枝眼刀一横,懒得同他计较,只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反倒是闻良意,一听见陈知枝的话音,便发觉不妙,好心地拉着苏见白往一旁去。
目送他二人拉扯着走远,陈知枝没好气地瞪瞪眼,这才回身同文玉说道:姑姑别在意,闻四说话一向如此不着边际。
如今的知府唤作贾亭西。文衡看看闻良意,再瞧瞧知枝,笑着解释道。
他的名字姑姑兴许不认得。陈知枝顺过气来,脸上又有了笑模样,但是当日的贾阳生,姑姑还有印象吗?
阳生。
文玉颔首,只是那时他随
后来过了几年,他考取功名又回到江阳。也就在此处扎根了。陈知枝无悲无喜地说着,没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知道贾阳生跟着的那人与她娘亲、爹爹有些过节,可百年逝去,往事随风,她也不在乎这些。
原来如此。文玉明白过来,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有学堂的申先生。宋濯拢着狐裘,即便是在屋内也不曾褪下,他后来亦考中功名,去了明淮府任职,明德学堂便交由周先生一道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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