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浮、险些摔着。
阿衡当心。宋屿搀着文衡一步一步地挪动,动作间无不体贴周到。
文衡也不推辞,就着宋屿的手借力,屿哥,你也慢些。
这种浑然天成的默契熟稔,倒丝毫不像是分隔两地的人短时间内能拥有的。
江阳和上都的距离似乎从未给这对从小一处念书、玩闹的青梅竹马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一人从政、一人经商配合得极好。
文玉若有所思地瞥过宋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梧桐祖殿、宋宅、七盘关。
略一琢磨,文玉便明白过来
有人自以为秘而不宣,事实上昭然若揭。
没等文衡和宋屿走出两步,宋濯蹭的站起身,转身的瞬间面上便满溢柔顺的笑意,兄长,我来罢。
方才的失落,似乎从未存在过。
你守了一夜不曾合眼,别这么快起身。宋屿眉心微拧,关切地目光扫过他眼下青黑。
昨夜大家被澹青拉着看雪赏月,好一番折腾过后实在熬不住便各自潦草睡去,只小濯坚持要为众人守夜,不肯入眠。
文衡亦是不赞同地摆手,我没事,小濯你向来体弱,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会的。宋濯乖觉地颔首,又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多谢兄长和衡姐忧心。
话虽如此,他也没停下脚步,三两下便行至文衡另一侧,搀着她手肘助力,衡姐,你当心。
文衡就这么被他二人左右夹击,倒一时不知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了,登时就停在原地。
文玉长舒一口气,实在头疼怎么打破眼下这个诡异的局面。
她从前恨自己是根木头,如今讨厌自己太过通达。
不妙、实在不妙。
所以说万事万物讲究平衡中庸之道,愚钝时错过许多,太慧时又不堪其扰。
好在这时沈璧山被几人吵闹惊醒,她懒懒地抻了抻腰,似乎能听见关节咯咯作响。
当心当心,怎么没人叫本王当心
那戴了一夜的紫金冠纹丝不动,全靠她这副笔直的身板,但要说起来,她还真不想要这样的端正,累人得很。
殿下,当心。闻良见顺势而为,非常识趣。
沈璧山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奇怪地上下打量着身侧之人,而后伸手在他面上拍了拍,还是伯徽好,伯徽最得孤的心意。
闻良见笑而不语,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可这情形落在宋濯眼中,倒叫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咳,殿下醒了就动身罢。
这样的亲昵,是他不敢想的。
嗯,这就来。沈璧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转眼间又是一派威仪,不过,你怎么不来扶一扶本王?
她们几个自小相处、情谊颇深,原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拿来逗一逗宋濯倒也有趣。
宋濯一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别拿我取笑。
好啦。文衡拍了拍宋濯的手背安抚着,不自觉便替他说话,既都醒了就走罢,别叫姑姑好等。
她发了话,沈璧也不再玩笑,嗯,听阿衡的。
几人当即朝着文玉围拢过来,乖觉地听她安排。
等等
文玉眉心一紧,难怪她觉得洞里这样清净。
闻良意呢?
若是换做往常闻良意在的时候,依照他的性子,绝不会叫文玉的耳朵消停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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