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随着我神识不稳、法力渐弱,结界也受了影响。话至此处,姜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山中的那些没跑出去罢?
已然解决了,上神放心。文玉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是除却狍鸮之外更严重的另有其事,不过山下的木鹞镇受地动影响以致百姓流离失所,中洲灵脉外溢更是引得各路妖魔鬼怪蠢蠢欲动。
什么?姜岐面色突变,显然对外头的情形一无所知。
可尚未来得及再仔细问些什么,不知是不是灵力震荡太凶猛,竟直接令她碎作一团土石。
看着怀抱中的人在自己眼前四分五裂,肇庆心头一痛,疾呼道
安之!可没想到比他更先开口的,竟会是文玉。
方才说了无数遍,她也不曾改口,如今怎么会
较之肇庆,文玉的讶异亦不少他半分,她后知后觉地抬袖抚上唇瓣,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玉。太灏眉头紧锁,时刻留意着她的异样。
郁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亦是将信将疑地唤道:你
唯有藏灵双手按在伏雪春杀的刀柄上,莫名有些来气。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表字都叫上了,恐怕时至今日文玉尚不清楚她姓甚名谁罢。
她飞升之前,在凡间有个俗名唤做李知显,想必文玉也忘个一干二净。
元阙!你记起我了吗?那团土石在地上拱了拱,摸索着就来到文玉脚边,你且安心,我没事。
相反,化作土砾倒叫她行动自如、更为灵活了。
安之!安之!肇庆手忙脚乱地跟上她的步调,抬袖拢在周围,别那么快!动作慢些、当心些!
他与安之师出同门,自然知道她的能耐,可千百年没见如今失而复得,总要紧张些。
你已与钩吾山一体同生,很难自其中剥离。文玉俯下身,单膝跪在姜岐跟前。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她已知晓,只是如今地母姜岐以身镇压尚不能保全,若是将其抽离出来,中洲灵脉外溢之事又该如何解决?
可天下太平绝不该仅仅系于一女子之身,任何人都该有自己应得的自由。
她虽是地母,却首先是姜岐、是自己。
道理自然很简单,可真要实现的话,却让文玉犯了难。
并非全无办法。太灏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但凡小玉要做的,他都会设法达成,只不过偶尔也会想到
与从前相比,小玉真是分毫未变。
那时她能为后土舍身,如今亦是不忍心其受困于此。
我倒忘了帝君文玉回过身来,强扯出一抹笑,这一切与你又有何关联?
自方才酆都君要太灏来解释开始,她就在想
太灏在这当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暗流涌动,众人皆静默不语。
唯有鸣昆莫名其妙地瞥了太灏一眼,他总算想起这人是谁。
只不过当日东边新降生的小仙子,如今已做了帝君。
还真是星河亘古、时移世易。
藏灵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这中间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却又不甚清楚,若是文玉转头来问,便不好了。
见她这幅样子,郁昶更加肯定内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困扰他数百年的疑问,在这钩吾山中会有一个答案,只不过如今越靠近,他倒越惶恐了。
也许千万年前的事就该随风散去,不必牵扯如今的人,只要文玉是文玉就好,过往何必重提。
护在姜岐左右的肇庆身形微顿,而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絮絮叨叨。
这太灏无事不登三宝殿,从跑到他的幽冥府喝茶开始,恐怕就打着歪心思。
安之说小孟是元阙。
他虽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上古真神,可若小孟真是元阙,那太灏岂不是
咳。肇庆背过身去,故作忙乱地围着姜岐。
横竖某人当日答应的,如今已然实现,他也依言放小孟离去,眼下又找到了安之,旁的闲事还是莫要多管。
可临了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实在是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
众人各怀心思,谁也不肯开口打破平静,就任由文玉与太灏在这无边的沉默当中似无根浮萍般飘荡。
他当日怎么会那样凑巧就出现在幽冥大殿上?在断云边与师父的密谈又说了些什么?一路跟着她到钩吾山却对结界的事只字未提,直到现在也没说清楚闻锺和她的鎏金球是什么关系。
木鹞镇的时令菜色、钩吾山巅的小木屋、廊下挂着的各式风筝不知何时陨落于此的上古神元阙
与酆都相识,同藏灵有旧,就连半路觉醒的鸣昆也和他很是熟络的样子。
只有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文玉静静地看着太灏双目,企图能找到答案,可是
会说话的眼睛此刻也没什么好讲的了,他在压制情绪,隐藏心事。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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