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有子如此,你就算死无全尸,也该瞑目了。
亲随见他面色不对,立时喝令道:“来人,把这个私通贼子的贱妇拖下去!”
萧定关眸光冷厉地扫向他,亲随心里咯噔一下,双膝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萧定关转头,面对钱五时立刻换了副温和的笑面,他道:“我有一桩要事,不知钱姑娘愿不愿意做?”
钱五犹豫了下,“林押官答应给我的那袋米还……”
她语焉不详,萧定关立时道:“来人,立刻挑一千斤粳米送到钱姑娘家去。”
钱五马上道:“大人,民女愿意!”
这时候别说萧定关要她做件小事,就算要她做一千件,一万件,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本官同样给你一封信,你将这封信完好无损地送到给你信的官员手中,如何?”
钱五不知道这些大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是,信在哪,民女立刻就去送!”
萧定关微笑,“不急,不急。”
……
青天白日,钱五大摇大摆地走进军营。
得季承宁的命令,一路无人阻拦钱五,她反倒大吃一惊,心道那什么宁将军的治军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他们当地大户的宅院防备森严。
“姑娘?”
又是那个长得很齐整的官员,钱五把信掏出来,“萧大人要我给你的。”
那官员微微一笑,“多谢。”
“你不用谢我,这可不是白白给你送的。”
“姑娘想要什么?”
钱五眼珠子一转,“我要,我要两只熏鸡!和昨日我吃的一模一样的那种。”
说着,立时去看那官员的脸色,怕他觉得多,手指犹犹豫豫地伸着,只等对方同她讨价还价,她就忍痛变成一只半。
不料那大官很和颜悦色地点头,“可以。”
“我现在就要。”
“来人,给钱姑娘拿两只熏鸡。”
钱五见他如此痛快,出于先前一顿“断头饭”、两只鸡的交情,笑容立刻真挚了不少,“大人,你真是个爽利人。”
大官拆开信,笑道:“谬赞。”
不多时,两只熏鸡就被送来,鸡皮表面油亮亮的,皮肉一股浓油赤酱的香,钱五看得口水连连,迫不及待地撤了个鸡爪子。
熏鸡火候正好,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皮肉从骨头上唆下来。
钱五吃得啧啧有声,满手满脸都是油,在吃了四个爪子后,满足地一抹嘴,“哎,那个小哥,”她笑着朝李璧招招手,“对,就是你,能不能给我拿几张油纸来。”
李璧犹豫地看了眼季承宁。
季承宁颔首。
他这才去寻了油纸,回来给钱五。
钱五接过,利索地把鸡拿油纸包好,封得严严实实,连一点香气都泄不出去。
“看什么?”钱五见李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把将两只鸡塞到怀中,“我留着吃不行?”
李璧摸了摸鼻子,“行,我也没说不行。”
对面,季承宁神色淡淡地放下信,“李璧,你陪着钱姑娘,等我回来。”
“是!”
见钱五警惕地盯着自己,李璧苦笑,“姑娘你别怕,在下不是坏人。”
他是个很俊美的青年,笑起来颇好看,钱五却不吃他这套。
谁知道眼前人会不会暴起杀了她夺她烧鸡?上一秒还文质彬彬轻声细语地说话,下一秒就能把刀扎进人喉咙里的禽兽她见得太多了!
……
此刻,书房。
萧定关的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季将军有和谈之心,罪官不胜感激,然而像将这样的许诺,先前陈崇不知给过罪官多少,然无一次应诺,若将军真有意,可否乘轻骑于鸾阳城下一见,倘将军能如此,罪官必卷旗来降。
一封信在众人手中传递。
书房中一时沉默。
“诸位,”季承宁笑道:“为何皆闭口不言?”
此言既出,崔杳断然道:“绝对不可!”
阮泯诧异地看了崔杳一眼,此子貌谦恭持重,怎么今日却这般沉不住气?
季承宁神色未变,既无不悦,也无动容,“理由呢?”
崔杳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将军统御全军,决不可以身犯险。”
“崔先生所言即是,我等不知萧定关底细,将军此去太过凶险。”副将军宋成璧立刻接口,“若放暗箭,当,当如何是好?”
季承宁慢慢道:“军中之事无我,也会有阮将军,”阮泯被他说得头皮发麻,忙起身道不敢,又被季承宁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三殿下处置,有沙场宿将、天潢贵胄坐镇,不至于军心大乱。”
这话说得简直不吉。
萧定关,当真是好手段。
他劝降,若萧定关拒绝,则令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的罪业都会落到萧定关头上,可萧定关不置可否,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