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正是众人警惕过后内心疲倦放松之际。
展大人?雷无常危险的眯了眯眼, 出声询问了一句,即使对方挟持了王爷,他们现如今倒也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展昭的双眸在光影中染上了似残阳般的红芒,他冷声说:你想如何?
听说展大人在开封府包大人身边任职,悲天悯人, 为国为民,必定心怀仁善。我不知金太守何时在我眼皮子底下与你们有了往来, 今夜王爷若是有半点差池, 我雷无常必定不死不休, 诸位舍得金太守家这豆丁大的孩子一起陪葬?
雷无常一言激起千层浪, 令不少站在他身后的江湖人都微微拧了拧眉。
只是那孩子看着就不太对劲, 被身边的护卫拿刀挟持着, 竟也不知畏惧, 一双眼木讷无神。
前来投奔襄阳王的有些人当中有的是为了功名而来, 在江湖上却也自诩正道, 只觉得用一个孩子来威胁,真是上不得台面,令人不齿!
而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干的也都是些灯下黑的勾当, 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藏着过往史,岂会像雷无常这般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地将不要脸的事搬到明面上来说,还用一个小儿的命来要挟别人。
可众人却不知情,襄阳王从一开始便抓住了金辉的软肋。
那小娃娃从前也是个灵活可爱的,两年来在王府里才变成如今这毫无生气的模样。
稚子无辜。展昭迎上雷无常的目光,轻轻一叹:何苦呢?
雷无常目不转睛的盯着展昭,半分不敢松懈或恍神,可他从展昭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担忧金辉一家的痕迹。
听着那声叹息,雷无常反而觉得展昭的目光隔着幽亮夜色似乎在可怜自己一般。
雷无常隐隐有些动怒,莫名竟开始有些沉不住气,展昭盯着他时的神情也愈发地悲天悯人。
白玉堂侧首对展昭小声道:猫儿,稳住他,别急。
说罢,白玉堂面目沉静地注视着雷无常那方,隔着幽幽夜色落在了柳青身上。
襄阳王府的门里门外都站着江湖人,众人说话的声音乱糟糟地混在一起,期间不少人正担忧着自己的后路。
那边金辉被束缚了手脚,颈边也架着一把寒光掠目的利刀,听雷无常言语间竟是要用自己的儿子来要挟展大人,不由惊惧交加。
他苦恨地想着,当初来此任职,将一家人都接来襄阳安居就是个错误!
他死不足惜,可他孩子还这么小,为什么会沦为旁人争名夺利的牺牲品。
金辉头痛欲裂,奔涌而出的眼泪无法停歇,他双目刺痛,隔着朦胧泪光和幽幽夜色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展昭身上,可他无法出声高喊着求展大人求援,因为内心深处唯一的一点理智正不断地告诫着他自己,千万不能让孩子成为钦差大人的软肋!
钦差大人一定要将赵爵捉拿归京,只有襄阳王伏法认罪,才能让荆襄百姓重新回归到和平安稳的生活,这才是天下为官者的归处,是他的宿命,亦是身为他的儿子不得不认的宿命!
展昭用力攥紧了巨阙,可他不敢动弹,雷无常手里有三个人质,一旦他这时候出手,那那个无辜年迈的老管家一定会命丧于此!
可就在这时,金辉突然凄怆跪落在地,悲恸的嗓音穿透夜色,让一众吵杂的说话声悉数止于喉咙。
金辉跪地仰天,绝望高喊:皇上啊,这三年来臣愧对百姓,今夜就让臣一家为陛下尽忠吧!
儒儿,爹愧对你和你娘,来世说到此处,金辉已经泣不成声。
他偏头望向自己懵懂的孩子,那孩子好像因为金辉此刻言行无状似是惊吓到了,这会脸上终于有了不安胆怯的神色。
老管家将一生都奉献在金家,眼下也是悲痛不已,被黑衣护卫押在原地,不停唤着:老爷小少爷
杜庭月和他那些师兄师姐和师弟们是在灵霄子膝下习武长大,都是家破人亡,命途同悲之人,哪里见得这种骨肉分离的场面,他心头涌出难以名状的愤怒,手上的匕首逼近压着襄阳王颈边的肌肤,一点点划破,渗出了一串血红。
雷无常吼着让金辉闭嘴,又惊听襄阳王慌张地喊着救命,连忙掉头看向杜庭月。
就在这千钧一发,雷无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襄阳王身上之际,白玉堂对展昭小声低语了句:猫儿,趁现在。
白玉堂和展昭使出轻功向黑衣人靠近之时,分别甩出了墨玉飞蝗石和袖箭,挟持着金辉和老管家的刀随着黑衣护卫抱手痛喊一声哐铛落地。
柳青飞出手中含着柄柄利刃的铁扇,从一众江湖人中飞身而出,直逼打掉了兵器的黑衣人,沈仲元紧随而出,在柳青身后护着他。
柳青将终于被吓红了眼的孩子搂紧怀里,旋即往肩头一抗,一手使着飞扇挑开从周围涌来的黑衣人的刀,直朝前走。
而雷无常又被章逑缠上了。
章逑浑身凶戾,从夜色中杀出来,他二人势均力敌,雷无常一时分身乏术,无法顾及其他。
见手中人质均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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