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的视线从票面上移开,很轻地扫过少年的背影。
雪白的半扎马尾随着主人弯腰的动作轻轻在半空晃了晃,然后慢慢归于平静。
孤爪研磨蜻蜓点水般的目光最终落到窗外,盯着树梢的鸟儿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收回视线。
他垂下头。
真难读懂……
那样的说法,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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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放学铃声响起。
望月空铃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
不能怪他有这样的反应。
任何人被盯了几节课……都会这样的。
好像是从中午聊完之后,望月空铃就时不时感到那熟悉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有时只像蜻蜓点水,有时会停留久一点。
就算过去这么好几天甚至已经慢慢习惯,都不会像最开始一样负面情绪占上风了,但不得不说这种时候还是会令人感到不自在。
他被盯得都有点后背发凉,干脆想试着努力听课去屏蔽那种感知。
——哪知他听得越认真,那视线就停留越久,简直像跟他对着干似的,到最后也没能成功摆脱。
……嘛,总之,总算是放学了。
望月空铃有点莫名疲惫地收拾好东西,遵循昨天和黑尾铁朗的约定,和孤爪研磨一起从后门出去等人。
尽管遭受了几个小时的折磨,但这几天的习惯算是彻底把他被合乐刻入dna的那些教学内容唤醒了,等人的过程中他主动提起了些话题,表面态度看不出任何不对。
没多久,黑尾铁朗便匆匆忙忙下来了,看见他们之后,很快往这边走。
“抱歉抱歉,出了点意外,耽误了点时间!”
望月空铃离他近,注意到他的右手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看到少年视线落到自己右手上,知道是瞒不过去,黑尾铁朗苦笑着撩起袖口,给他们大概看了一眼。
手腕缠着几圈纱布,尽管如此,也依稀能看到洁白纱布下的血色。
孤爪研磨皱眉:“发生什么了?”
“啊……放学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和人撞上了,当时一时情急没找到支撑点,手蹭到了椅背后面。”黑尾铁朗很快把袖子放下来,不想让他们太担心,“没事的,伤口不深,只是见了血有点吓人而已,别担心。”
学校里的桌子有的比较老旧,零件不一定都还规规矩矩地待在原位。
有的椅子会有些小铁皮之类的翘了起来,如果一不留神蹭上去,那玩意虽然不比刀剑锋利,但也绝非小事了。
更何况……
“我觉得,”望月空铃抬头,有点严肃地看着他,“学长你最好要不还是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这个,应该没有那么严重?真的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而已。”
——你都绑上绷带了。
虽然望月空铃没说,但他的眼神是这么写的。
黑尾铁朗有点头疼地揉揉脑袋。
绷带其实也是撞到他的同学心里愧疚,强行给他绑的……在他看来,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但这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利——看起来就连研磨都站在那一边。
“……好吧好吧,”黑尾铁朗最终妥协了,“我给他们发个信息,我去医院问问。”
发完信息请好假之后,三个人一起赶公交去了最近的医院——好在,的确和黑尾铁朗说的那样,伤口不深,医生判断之后表示,要是觉得想打也可以,不过他是觉得没有必要。
望月空铃见状也放心一些。
毕竟破伤风针打起来,出现一些副作用也会比较麻烦,能不打当然最好。
拿了点外伤药走出医院,黑尾铁朗摊摊手:“好啦,这下放心了吧?还好,没过去太多时间,现在赶回排球部里还来得及。”
望月空铃眨眨眼,讶异抬头:“黑尾学长还想回去继续部活吗?”
“只是小伤而已啦,就算可能会影响到扣球,我也还可以做一些其他训练嘛。”
孤爪研磨:“小黑……”
黑尾铁朗后退一步。
黑尾铁朗努力尝试把人拉到同一战线:“咳、望月君应该能懂吧?就算伤了脚,也还想继续训练的那种心理——”
望月空铃幽幽:“但我现在在被教练勒令修养哦。”
黑尾铁朗哽住。
半晌,他不得不叹口气,“好啦我答应你们,不做需要用到手的训练,可以吗?至少今天不做。”
虽然还是不太令人满意,但想想这种伤势就像望月空铃脚踝被划道血口子一样,要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和人说,贴几个创口贴就继续了……
哦,黑尾学长的伤是他发现的啊,那没事了。
总之,两人勉强妥协,回到了排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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