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没人看着你又摔了呢?”
“放心了,这种我有准备的情况下,就算真摔了,再怎么摔也不会摔得多严重……”
“……小事。”孤爪研磨忽然打断他。
没听明白忽然重复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望月空铃又疑惑地睁开眼。
“小伤、小比赛。……小事。”黑发少年声音很轻,“这些在你口中好像都被称作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望月空铃没听清最后那个问句,不过只听前面的,他也大概猜到了对方在疑问什么。
“嘛,毕竟,在我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吧?”他觉得这种东西涉及个人看法,不好解释,于是随口搪塞,“总之,我确实没在意就是了,要是想安慰的话就不必了……”
“我不打算安慰你。”
“……?”
“我只是想问,”孤爪研磨说,“所有的事情对你来说都是小事,那真正的大事……”
他把手放到望月空铃腿上。
隔着一层被褥,望月空铃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什么才算大事呢?什么程度才能让你认真起来呢?”
“……是不是要这双腿断了,才够分量?”
望月空铃盯着他的手,愣了好半天。
半晌,他好像又忽然找回了那个经过形象改造的自己,扯出一抹弧度精致得半分不差的为难的笑:“你在说什么呢,研磨?是担心我吗?别多想啦,我真的没有——”
“还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
孤爪研磨看着他,一字一顿:“要等到再也不能滑冰那天,才能让你认真一点?还是说——你的确和你说的那样,没有那么在乎?”
“…………”
望月空铃的唇角渐渐拉平了。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你一定要这样吗?”望月空铃侧过脸,想从孤爪研磨脸上找出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找到。
连说这些话时应有的挑衅都没有,他的脸上只有恼人的平静,让人什么也读不出来。
望月空铃咬住后槽牙,忽然伸手拽住孤爪研磨的领口,强迫性地拉他凑近:“这样有意思吗?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为了你那点好奇就和我演了这么久,不觉得浪费时间?”
孤爪研磨不闪不避地看着他:“……至少在今天之前,我觉得还算有趣。”
这个答案让望月空铃有点不可置信。
他仔细打量着孤爪研磨的表情、还有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心中忽然浮现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家伙、是把这一切,都当成游戏来玩?
……好荒谬。
这太荒谬了。
这是对他的报复吗?他因为一个不明所以的游戏就接近这群人,于是就让他遇上这样一个——
“……混蛋。”望月空铃的手渐渐松了力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似乎没有。
那他还有什么再继续否定自己的价值吗?
承认是一件难事。尤其在主人还未意识到之前。
但现在的望月空铃已被逼到绝境。为了不彻底落入深渊,他什么都不愿再思考,只想彻底丢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好——你猜对了,我确实很在意。为什么这场事故里我什么错都没有,受伤最重的却会是我?需要退赛的人是我?我的确不缺这一个金牌,但能多拿一个的机会凭什么要被人剥夺?”
他低声说着,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仔细听却又不像是笑。
“万幸是不会留下后遗症,但要是再伤得重一点呢?是不是就会毁了我整个职业生涯?到那时我还要后悔没有在去年就听教练的安排,升入成年组?”
“为什么因伤退赛的是我……”
“为什么不是他们?”
他忽然抬起眼。
“——这些就是你想听到的吧?现在你赢了,孤爪研磨,高兴吗?”
——让我抛下所有的傲气,亲口叙述这些不安,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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