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患有某种心理疾病,他烦不胜烦,几乎难以想象今后随着年龄增长老妈将会疯狂到什么走火入魔的地步,如果继续放任她这样,自己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他无法冷静,怎么样都气不过,尤其不能接受从亲人那里接收到的对生存空间的挤压,
又是五分钟后,他回消息给老妈:“妈,不是你的原因,我不可能结婚,因为你儿子就喜欢男人。”
“啪”,他把手机扔回桌子上,也不再去看老妈是何反应,站起身走出次卧,刚一拉开门,温照原差点扑进来,正正好迎面撞在他身上。
“偷听?”余行郡扶了人一把,脸上没什么表情,温照原尴尬,站稳了,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余行郡心里是很烦躁,也不知道出柜这种重磅炸弹,和让老妈愧疚到“死了都闭不上眼睛”究竟哪一个更严重,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至少老妈绝对不敢闹到公司来,毕竟如果影响到他的工作,使收入锐减,那么一家人就都要完蛋。
出柜之后
温照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看余行郡。
余行郡揉揉太阳穴,显出深重的倦色,眉头拧作一团,给俊美的五官平添一层苦大仇深的忧思,一个帅哥认真地忧郁起来,就有点……
更好看了。
温照原看着男朋友的脸,竟然有点在走神,反应过来后,狠狠在道德上谴责自己,然后上前拉拉人的衣角,迟疑片刻,问:“你妈妈跟你说什么啦?”
余行郡不想说,就绕开他:“没什么。我去洗个澡。”
温照原追上他脚步:“那你换衣服,我先帮你去放水。”
余行郡心不在焉地走开:“不用,我简单冲一下就好。”
“哦……”温照原站住脚,默默目送他进主卧,拿了睡衣去洗澡。
两人认识这么些时间,温照原都没怎么听他提起过家里人,只知道他妈妈有时候打电话来,他都要避开自己去接,每次通话完都要生好一会儿闷气,而这次好像就尤其严重。
直到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余行郡好像心情才平复了些,主动侧身过来揽温照原的肩膀,说:“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是很好。”
温照原很大度,用脸贴贴他,摸摸他的背:“没关系,跟我还道什么歉呀。”
余行郡抱着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温照原后脑黑亮的头发,摸得手心手指上都是两人共用洗发水的柠檬香,心里渐渐踏实下来。老妈想要自己结婚,不就是怕自己会孤独终老吗?那么现在的境况,怎么不算是完成了老妈的夙愿呢?
当然,如果家长是因为怕丢脸,所以才要紧张地干涉子女的婚姻状况,那么这种愿望,孩子也根本没有义务去满足。无论如何,他觉得自己都没做错什么,如果说伤害老妈的感情是一种罪过,那也是被逼到死角后,为了守护自己的精神健康而做出的正当防卫之举动,在道德与情理上都不应感到愧疚。
温照原在他怀里拱拱,故意把脑袋往他下巴蹭,蹭得他好痒,紧绷的面部表情放松了,出现一点笑模样。
他把人抱紧,很想告诉温照原:“我刚跟我妈出柜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讲这个没必要,温照原是在多么宽容开明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小孩,未必能理解这种与家长之间由于价值观念、第一人生目标不同所产生的激烈对抗。而且,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他也舍不得让所爱的人多承担一份自己家庭的压力。
从对着母亲说了实话之后,余行郡做好准备,开始蓄力等待一场预期之中的疾风骤雨,可到了第二天七点起床,将手机解除免打扰后,发现居然无事发生。
他与老妈的聊天界面,就一直停在了自己最后发送的那条“出柜宣言”上,陷入凝滞时空一般,没有回音了。
之后,他就很长时间没再接到老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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