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甚挑剔,头碰头吃起了早点。
乐无涯问他:“今日不上朝?”
“老师前日说有事,我便早早告了假。”
“你告假,我休沐,多好的一天。”乐无涯望向窗外,语带惋惜,“这般晴好的天,不冷不热的,合该去放马。”
项知节点点头:“我记下了。”
“你记下什么了?”
“来日寻个好天气,什么都不管了,带老师放马去。”
乐无涯得寸进尺:“那我还要放只羊。”
项知节笑了,探出勺子,从他碗里舀走两个馄饨,同时应道:“好。”
乐无涯立即护食:“……干什么偷我的吃的!?你自己没有吗?”
项知节:“老师,馄饨共有二十五个,您昨天喝了酒,胃口浅,吃不到二十个的。”
乐无涯嘴硬:“谁说的?我能吃!我饿着呢,饿急了连你都吃!”
“好好好。”项知节笑,“老师慢用。”
乐无涯一个个数着吃,吃到了第十九个,他停了勺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项知节。
项知节关心地:“老师怎么了?”
乐无涯反问:“你私底下窥视我多久了?”
项知节想了一想,实话实说:“忘记了。”
他一直在背后望着老师,习惯成自然,乃至于此。
乐无涯把碗推到他面前:“那就甭浪费,全归你了。”
项知节接过碗来,真心真意地夸赞:“老师的身体现今已然大好了。之前年节御赐的饺子,您至多吃八、九个便饱了。”
乐无涯:“……”
他虚虚眯着眼睛,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三下,看项知节把他碗里剩下的馄饨都吃完了,才言简意赅道:“手。”
项知节一愣,想起了先前吃手板的惨痛经历,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左手递了出去。
乐无涯此时没有趁手的家伙事儿,便去翻了他的药箱,只找到了药秤一只,权作教鞭。
他打一下,斥一声:“下次,不许,瞎看!那时,我是,你的,老师!”
而项知节的打后感是:药秤打人,没有铁尺子疼。
受罚后,项知节缩回了被打得微红的手,放在口边呵了一下,两眼弯弯道:“学生谨记。”下次光明正大地看。
乐无涯见他挨了打还能笑得出来,不由奇道:“你笑什么?”
项知节:“老师能进食,是福;手劲足,是寿。”
乐无涯:“……”
在乐无涯想词儿回嘴时,项知节柔声道:“过去虽说相隔百里千里,可到底也有个能清净说话的所在。如今身在上京,总有诸多不便,能见上一面,小六已觉万幸,所以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做多了……”
他目色澄澈地望着乐无涯:“小六冒犯老师,理应受罚。”
乐无涯:“……”
他似笑非笑的:“坏崽子,别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他拽住了项知节的领子,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近旁,仰头笑看着他:“还想要什么?说罢。”
说着,他往项知节紧绷着的颈侧肌肉上轻轻一刮。
项知节心尖怦然一动,呼吸骤乱。
他抓住机会,轻轻亲了一下乐无涯的侧颈。
乐无涯并不惊怪,放任他亲了一口后,动作伶俐地把他往后一推:“收拾东西,退房!”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