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的舞蹈呢?
所以啊,明天,明天晚上我会,会……
期待你的答复。
鹤衔灯在收拾东西。
得亏他有个好习惯,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是储存在身体里边,要不然他肯定没法像现在这么悠哉悠哉,绝对会拍着翅膀赶回鹤栖山翻箱倒柜把自己藏着的东西给翻出来。
“绳子,玻璃珠,诶,这个画本好眼熟啊,里面画的是鹤栖山?不过为什么要往山上画这么多的花呢……不对不对!我不是在找这些,呀!好多团子,等等,这应该过了赏味期了吧……”
鹤衔灯扒开自己的皮,在身体内自发形成的空腔里翻翻找找,摸出来一堆没用东西后又把空洞外边趴着的壳给拍回去。
虽然说鹤衔灯这只鬼有很多好习惯,可他的坏习惯却比这些日积月累下来的优良传统更多,就比如说现在,鹤衔灯要被自己乱塞东西的臭毛病搞疯了。
他一会儿从大腿根里抠出只破破烂烂的布偶,弄得手指缝里都是棉花和碎布条,一会儿从手肘处捣腾出一个油乎乎的纸包,打开后发现里头全是炸好的小鱼,咬起来的口感意外的酥脆。
鹤衔灯已经不想去追究这堆炸小鱼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进了他的身体,反正归根结底,肯定不是为自己炸的就是了。
鬼伸了个懒腰,他拍拍脸,拿牙叼着鱼尾巴含在嘴里晃晃,上嘴唇,下嘴唇紧接着一抿,咯吱一下吞下去半截骨头。
“嗯。”鹤衔灯咂咂嘴,“这个不甜,没味道。”
他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终于,在翻出一堆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破烂后,鹤衔灯终于找到了压箱底的宝贝。
那是套一看就知道该在大场合穿的衣服,从衣服到裤子,全都是用泛着牛乳般光泽的布料细细密密的缝在一起,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上头流淌着的暗纹,一段一段的,形状看着像快被扑灭的火焰和缠绕在火焰上面的烟。
虽说衣服的主色调是白,可它也有别的颜色点缀,在袖口和裤腿上都刺着一圈墨色,它们层层叠叠的垒起来,压在一起组成了翅膀。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的关系,连鹤衔灯身体自带的保鲜功能都没能拯救这套衣服被岁月磨蹭的有些发脆抽丝的布料,但好在没什么污渍,该有的地方都有,凑合凑合也能穿一晚上。
除了衣服,鹤衔灯还翻出了一件成套的饰品,姐是用在祭舞上的。
这套首饰可比刚才鹤衔灯找到的耳环簪子要古旧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它们上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出的怪味,捞出来的那一刻呛得鹤衔灯吸了好几口鼻子,甚至到最后挤出了两滴圆滚滚的眼泪。
他连忙把这堆东西扔到角落里,抱着脑袋找了片干净空气猛吸两口,等平静下来后才摁着肩膀止住颤抖,挪过去把用小拇指把搅合在一起的东西给拆开。
先被提起来的是两条用红色绳子扭出来的耳坠,这小玩意瞧着还挺精致的,几条绳子组成了一个花型,多余垂下来的绳子底部还坠了颗珊瑚珠,手指一弹,风儿一吹,这颗小珠子就傻呵呵的跟着摇晃。
不过,不管是绳子还是珊瑚,它们的颜色都不复往日的艳丽,反而添上了鹤衔灯不喜欢的一股暮气,从头到脚都蔫蔫的,看着都不像花了,反而像蜕皮时痛的死去活来的蛇。
“啊呀。”鹤衔灯看了眼耳坠,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没耳洞呀。”
“算了算了。”他把耳坠和衣服放到一起,“到时候再说吧。”
本着早点收拾完早点休息的想法,鹤衔灯又拿起了四个发灰的镯子。
这镯子不太好看,表面粘着层灰灰黑黑的壳,上头还有利器划过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连带点缀在上面的铃铛也不清楚,摇了半天没几个在响。
鹤衔灯不信邪,把镯子全拿起来使劲乱甩。
声音是甩出来了,但不是鹤衔灯想象的那样清脆悦耳,正相反,声音沉闷的像一口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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