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干什么活了一样?”
“起码我不看人眼红,恶意?中伤吧。”
“你是哪家的?我要找你仙门?告你一状!”
“诶呦呦,还告你一状……您成仙百年可还会点别?的嘛?”
……
眼看这俩人要点燃战火,嗑瓜子的忙挤进炮火之中,打断道?:“你俩省省吧,我看这人真有些眼熟,这不是前些日子帝君从天劫里保下来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沈……沈……”
“沈恕?”绿衣的接下话?来,葡萄也不吃了,就提溜着纳闷道?:“那帝君是他救命之人啊,何故如此?”
“哼,何故如此?都是成仙不久,人心不足蛇吞象之徒。”
“是啊,不像某些人都成仙多?年,依旧满腹成见,庸庸碌碌。”
“你……”
“嘘!门?开了!”捧着瓜子的仙人立刻勒着他们二人的脖颈,嘘声道?:“噤声。”
于仙人而言,元神下凡历劫就如同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醒之后,除了身体长久未动会有些疲乏,其余并?无所谓。
对帝君而言,甚至连疲乏也未曾有,因为他的肉身化成小童,成日里蹦蹦跳跳,不曾有过乏累。
只不过神魂刚刚归位,心中却有种郁结,若是细品甚至有些酸痛悲伤。
帝君赶忙从雕花木床坐起身来,盘膝运作一周天,心绪稍微缓解,可见其未成心魔,便悄然松了口气。
可待到五感恢复,立即被这响彻天地的砸门?声吓了一跳。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
帝君忙起手算了一卦:
紫微归位,天道?正常;
金乌破瘴,三界正常……
他蹙眉微顿,算了一下自己?:
红鸾星动,命遇桃花。
一口凉气倒吸,他双膝微软,啪地一声从塌上跌了下来。
来不及管被摔疼的地方,他不禁想自己?历劫八十载,何曾沾染过片刻春红?谁曾想马失前蹄,怎么就动了凡心,还被人找上门?来?
丢人,丢大人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外?袍,走到门?口认命道?,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问题,不论门?外?那人要何补偿,他都愿倾尽全力,只求其断了念想,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罢了。
雕花红木大门?一开,只见一人双眼噙泪,鼻唇粉红,双眉微蹙地提剑立在当?场,启唇嗫嚅道?:“……子濯,是你吗?”
开门?那刻,是沈恕第一次看清帝君是何模样?
他与裴子濯长得只有六分相像,除了眉眼相近,其轮廓更为硬朗,气质如松柏,长身玉立,大气端正,一副生人勿近之姿。
帝君冷淡道?:“裴子濯只是我的化身罢了。”
沈恕心中一痛,他眨了眨眼,想再从帝君身上找寻一些裴子濯的痕迹。可视线越发模糊,呼吸越发困难,眼前这人如若寒冰之山,自己?离他那么近,这人身上却无半点暖意?。
是了,若是子濯在此,他早就将自己?拥入怀中,轻声说着离愁别?绪,讲着让人脸红的情话?,会轻柔吻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会坚定地与自己?站在一起,绝不会让人心碎至此。
沈恕苦笑?了一下,他早就该知道?,是裴子濯才有温暖,才有情欲,而九天之上的帝君早已绝情断爱,跳脱六道?轮回。
而作为帝君的千万化身之一……他的子濯真的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沈恕急火攻心竟是两眼一黑,嗑出一口鲜血,朝后踉跄了一步。
一双有力的臂膀立即抓紧他的双手,被武陵朝后一接,沈恕已失去意?识,昏死在匆匆赶到的武陵怀里。
见此情景,武陵已猜出大半,他轻叹了口气,朝帝君认罪道?:“求帝君宽恕,灵殊仙君初入仙门?,对诸事多?有不解,还请帝君念其降服君北辰有功,将功抵过,宽恕其冒犯之罪。”
帝君双眼扫过二人搀扶之处,心中那股被压下去的邪火突然翻涌起来,他不知为何怎么有种想要怪罪武陵的冲动……
见他不答,而怀中沈恕不知情况如何,武陵只得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帝君?”
“你要带他去哪?”帝君问道?。
武陵有些莫名,但还是答道?:“下官族内有一修炼圣地,名叫翠微峰,虽然地处偏远,但好在风景秀美,灵气十足,于灵殊仙君而言,暂可好生歇息。”
帝君道?:“我有一处别?院,五行属火,静谧宜人,放他去哪休息吧。”
武陵顿了顿,蹙眉道?:“多?谢帝君好意?,但……灵殊仙君这劫,或多?或少都与您沾上些关系,我想心病难医,且帝君也无意?于此,不如让他离得远些,别?扰帝君清静。”
帝君眼眸微动,半晌道?:“若他需要任何灵药,直接去老君那领,挂我账上。”
武陵垂首道?:“多?谢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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