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这次能醒过来,我便将你带回公主府,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大夫看着裴衔月握住了闻析的手,又摸着他的侧脸。
最后,指腹停留在他苍白的唇上。
半晌也不曾挪开手,反而像是一种流恋缱绻般。
大夫看得胆战心惊。
这怎么越看,越不想是一个公主,会对太监做出的行为?
便在这时,房门被人自外一脚踹开。
裴玄琰脸色阴沉,身上还带着杀伐之后的血腥味。
“一群废物,连公主都看不住,拖下去,杖责三十。”
在下令责罚的同时,裴玄琰大步上前,抓住裴衔月的手臂,将她一下拉了起来。
动作不复往日对待妹妹时的包容,反而还带着怒意与急迫。
“皇兄你干嘛,放开我,我要留下来照顾闻析!”
裴玄琰将她拽离床榻,“有大夫在,不需要你照顾,出去。”
“闻析需要我,我不走!”
裴玄琰目光如注,“到底是他需要你,还是你不想走?”
“我就是不想走,我要照顾他,直到他没有性命之忧,清醒过来为止,否则我不会心安。”
裴衔月这次没闹,甚至抓住裴玄琰的手,难得低下了头颅,带着祈求:“皇兄,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闻析吧。”
“大夫说他若是一直高烧不退,便会有性命之忧,都是为了我,他才会身陷危险。”
“皇兄你不是一向最疼衔月了吗?我都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连如此小的请求,都不愿应我吗?”
可祈求中的裴衔月,却没有看到,裴玄琰那双黑眸中,压沉的滔天巨浪。
“你若真为了他好,便去审那山匪,挖出幕后指使之人,他的伤才不算白受了。”
裴衔月立时来了精神,“皇兄你抓了那山匪头子?关在哪儿了,我现在就去审,我必要扒了他的皮!”
虽然裴衔月被哄走了,但新帝的气场依旧低沉到可怕。
他坐在床沿边,伸到一半的手,到底只是不轻不重的掐了下闻析的脸颊。
“你真是长本事。”
竟将裴衔月勾得神魂颠倒。
可裴玄琰此刻的念头,并非是荒唐,而是一种,属于他的东西,被觊觎,被抢走的滔天恼火。
这小太监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
即便是亲妹妹,也不容许。
虽然裴玄琰亲自照看,但闻析还是烧了一整晚,不仅烧没退,脉搏反而还越来越弱。
天都还未亮,裴玄琰便揪着大夫的衣领,发了一通的火。
“陛、陛下,草民真的已经尽量了,但草民医术有限,闻小公公的伤处一直无法止血,才会一直高烧不退,草民想尽了法子,但都不管用,陛下饶命啊……”
裴玄琰一把将人丢开,“废物!”
但他清楚,哪怕他将大夫给赐死,也无法让闻析退烧。
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要马上将闻析带回京师。
民间的大夫医术不行,只能看宫里的太医。
但若是连太医都治不好,恐怕——
裴玄琰脸色阴沉如水,他取了大氅,将闻析里里外外,裹得严实不透风。
“传令,即刻回京!”
因为闻析如今见不得风,裴玄琰坐的是马车。
他命殿前司快马加鞭,可马车太快了,难免颠簸。
虽然闻析还昏迷着,到底被颠簸的在昏迷中,难受的呓语。
“妈……妈妈,难受……我、我难受……”
这一声声,比猫儿还弱般的气音,如同虫子般,不仅钻入裴玄琰的耳中,更是像是噬咬着他的心脏。
裴玄琰憋着火,只能冲外面的马夫喊:“行稳些!”
而一面,则是将人抱在怀中,以身体来充当垫子,如此可在一定程度上缓冲马车的颠簸,好让他舒服些。
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市。
孙太医是在府里,被急匆匆赶来的殿前司抓到宫里的。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急切的帝王打断:“速来诊治!”
孙太医一眼先瞧见皇帝的怀中抱着个人。
匆匆忙忙上前,才看清他怀中的,是那个小太监闻析。
只是此刻,这小太监气若悬丝,脸更是惨白,甚至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被野狼咬伤了腿,伤口在昨日已经处理,可一直无法愈合,至今还在流血。”
“整整一夜,高烧一直未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太医也是裴玄琰身边的老人了,何曾见过新帝这般急迫过?
哪怕是他自己毒发狂躁时,至多也就是想杀人,却不曾这般——
慌张。
没错,就是慌张。
像是生怕怀中之人,就这么药石无医的气绝了。
孙太医压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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